眼色。
孟珙心中微微有些不甘,他这人有些好色,略一沉吟之后,那车夫看二人不上车,便有些不耐地道“二位要不要车,若是不要,小人还得去寻生意,一家老少靠这个嚼口,实是耽误不得。”
“回兵驿吧。”扈世达不等孟珙,自己上了车,孟珙也只得跟了上去。
在临安城外,为安置调入临安的各军将领,专门设有兵驿馆,来报到的将领,去兵部报备之后,便会被送到此地来。孟珙无奈,只能上了车,马车轻快地跑在城中,御街两边的店铺在二人身边闪过,他们左盼右顾,只觉得目不暇接。
“无怪乎有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临安着实繁华似锦。”孟珙赞道“不愧是行在之所,天子驻处。”
“早些年史弥远当政时哪有这般漂亮。”车夫自古以来都是多嘴的,那马车车夫撇着嘴道“托了当今天子的福,咱们这些百姓才有了些余粮余钱,可以给妻儿老小添置些新鲜玩意儿,二位将爷自外地来,都知道去年的华亭兵变么?”
孟珙与扈世达交换了一个眼神,孟珙笑道“本将自荒僻处来,消息不甚灵通,你倒说来听听。”
“不过是些子蠢人,为史嵩之所惑罢了,天子设劝业司,他们失了地不去寻劝业司,却为人一挑便起事谋逆。也是今上宽厚,只将他们流至麻逸苏禄,便是尽数杀了,也是天恩浩荡!”那车夫有一茬没一茬地说道,然后又骂了声“乡下人,没见识——二位将爷,小人不是说你们,是说华亭府那些愚夫。”
他嘴中说不出什么真正内幕来,但对史嵩之一伙的痛恨却是发自内心的,这与临安大大小小报纸的批挞有关。华亭民乱之后,赵与莒重新整顿了临安的报业,加大了宣传力度,在资金人力上对《大宋时代周刊》等宣扬革新的报纸的扶持,如今《周刊》借助轮船招商局的交通系统和经过改革的兵站系统,在发行五天之后便可以传至成都,至少在宣传舆论这一领域,大宋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是前所未有的牢固,体制之内的反对之声虽然还存在,但已经被压缩到只存在于楚州了。而且就是在楚州,也只有一份《江淮国闻》报还有些影响,这份报纸本是真德秀一手办出的,可现在真德秀自己倒不怎么在报上发表宣扬理学的文章了,只有其余一些理学大家还在不遗余力地鼓吹理学,而偶尔一见真德秀之文,也大多是对朝廷推出的革新政策的解释与辩护。真德秀如今在《江淮国闻》上发表的文章,多是一些地方政策的探讨,还有针对现实问题而提出的对策。
在这种情形之下,百姓们接触到的消息,都是天子一心为民,便是暂时有所利益损失,也是革新之中的必然和阵痛,而且天子圣明仁厚,必会在其余方面对这些利益受损者有所补偿。
若有人还是心存怀疑,那报上便用板画印了临安城外新建的厂房宿舍来,还有对自周围迁来的失地农民——现在的工厂工人的采风。因为这些报道都有名有姓,言之有物,而不是空洞的大道理,特别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让听闻此事者觉得亲切,故此更易接受些。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周围的人生活变得更好了,即使不是立竿见影,也是可以看到变好的前景,故此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希望,也愿意为这希望去努力。
对于升斗小民而言,能活着,而且可能活得更好,便已经足矣。中华百姓原来便是质朴,没有也不必要那许许多多的花样。
“天子不仅武功远胜先帝,便是文治之道,仁宗皇帝、孝宗皇帝只怕也有所不如。”孟珙在扈世达耳边窃窃私语道。
议论先帝原是大忌,他二人向来亲密,也只敢咬耳根子,可那车夫耳尖,就象历朝皇城里的脚夫一般,他说起话来嘴巴阔得紧“这位将爷说得是,咱们大宋立国以来,便没有一位皇帝比得过咱们天子英武仁厚的,说起此事,据闻朝中有官员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