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星,月光眼里满满的都是它们,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而他,依旧戴着草帽,屏住呼吸,害怕自己的浑浊感染到我。他先是伸手,颤巍巍的伸手,那手掌是被事先捂热的,生怕冷着我的脸,而那五根手指突然变得不听话,一个劲的想往我脸上挨,可大脑却不愿,两方意见不一样,这样来来回回,他倒最先放弃了。
他拿出那根木簪,轻轻的点在我的额间,又慌忙收回。木簪笨拙,连着这颗心,不小心拨动了发簪上的银铃,它欢呼雀跃着故人的到来,而故人只是压着草帽,落荒而逃。
风吹动我的发簪,看来也只是大梦一场而已。
欢喜,唯余一人。
古新跑下楼,手心只剩一堆冷汗,早已没了方才的热情。还是冬日,他只着薄衫,自然压不住那颗呼之欲出的心。月光隐入云中,吞下了方才的秘密。这个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允许有一颗心脏这样热烈的跳过。他紧紧握着那根木簪,又变回往常的模样。
次日一大早,古新就收到那人的来信。鹦鹉歪着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那颗琉璃的眼珠子里装满了人性的冷酷,显得极其怪异。时隔两周,他是该走了。
古新将随信附上的丹药喂给三人,简单的收起包袱就扬长而去。他一袭黑衣,与这天地都格格不入,只有那棕红色的发簪为他闪闪发光。身后的青山越来越小,我们终还是背道而驰了。
鹦鹉盘旋在他的身边,古新不敢回头留念。这一别,他又不知道要再等多久,才能盼来下一次的惊鸿一瞥。人生这样来去匆匆,连路都由不得自己选择。
“小安,我走了。”
转眼屋内,那颗丹药开始发挥作用,三人的身体周围都环绕着淡金色的光芒,他们身上的伤口在慢慢愈合,面色也开始好转,一股甜腻的清香扑鼻而来,为这身体带来希望。枯木回春,华佗再世,这枚丹药也印证着它的主人不凡的身世。也该醒了。
一个月后。
这时正是午后,虽然天气不热,但人都是懒懒的。前几日又连下了几场小雪,路上结冰,行走就更是不便。人们都闷在家里,看着窗外摔倒的路人打趣。街上的叫卖声小了许多,单是一个烤红薯的香味就能勾着人心神不宁。
不论何时,人们总是聚集在同一个地方,取暖也好,聊天也好,只能是自己习惯的才行,也不知道这狭窄的安全感到底是在骗谁的。
不弃医馆就是一片良好的聚集地。
地方不大,却胜在安静。这家店的老板虽然搞不清楚来历,却是个厉害的角色。医馆只有一个主治医生,从未露过面,每次诊病都得隔着一排屏风,驾着三两根丝线,弄着一些镇民都觉得胡弄玄虚的把戏。而那药,就更厉害了,便宜不说还包治百病,就这么一个宝藏医馆,自然在一个月就荣获镇民的芳心,成为了活招牌。
医馆的建设以竹子为主,香味也是不腻的果香,既能冲淡患者的紧张,又能盖住药的苦味。医馆陈设齐全,护工态度也好,连老年人都破天荒的想往这跑,也落的家里清静。
最重要的是,不弃医馆每个月都有免费的检查体验活动。这么好的事情,放过了岂不可惜?这不,你瞧瞧,还未到开馆时间,这医馆的走廊里早已站满了患者,各个探头往里面望,生怕漏掉自己。
馆内,依旧是忙碌的二人。
“姑娘,樊郎都说无事,你且放宽心就行。这副药只是安神,做调理用的。”
孙云将三副药小心的扎好递给客人,随即不忘细声细语的安慰几句,连着那刚熬好的红糖块也压在药包上,一并送了出去。
她的言语里满是春花夏荷的温暖,一字一句扣人心扉,是极好的安神药。窗外正是霜寒地冻的,谁又不想在这寻个新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