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那样想过。” 他也不是生来就懂得帝王心术的,他也有过懵懂无知的时候。 那个牢笼一样的院墙里,除了无尽的欺凌,再无其他了。 刚一出来,他甚至连字都不认得,全是她手把手教的他。 这一切,足以他铭记一生了,又怎会将那个当成是赐予她的恩典? 陆序的说辞,魏林也不反驳,接着道“那时不知有多少人私下谈论,令辰姑姑看似对先太后忠心不二,实则也是冷心冷肺的,可无人知道,她一边要将仅存的慕容氏后人教养成才,一边还要暗中查明当年的真相,又有谁能理解她的煎熬?” “那些人都是受人指使,连带着幕后之人,我都已一并处理了。” 提起此时,陆序心中也并不好受。 当初听到那样的流言,他是怒不可遏的,甚至顾不上自己还未彻底站稳脚跟,就将那些人通通杖毙了。 即便如此,还是无法疏解心中恨意,又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查办了。 从此之后,似这类的流言倒是少了许多,至少不曾再传到他的耳边了。 “你杀的尽宫人,难道还能杀尽天下悠悠众口吗?你空置后宫之举,早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迟早都要死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下……” 陆序看着神色激动的魏林,心中也不平静,面上却无法让人看出分毫。 “你说那么多,就是不想让我见她。” “见了又能如何?自马车出城,我就已经猜到,她如今的身份,必然是势单力薄的,你自己身上牵扯了那么多麻烦,若是此时见了她,又是将她置于何地?” 许是被魏林全力维护她的那份心触动到了,陆序终于耐下心跟他解释了一句“我从未想过此时与她相认,此来只是为了亲眼看看她好不好。只避开旁人,远远看上一眼,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宗子之争他看似占据了上风,事实并非如此。 只因他来势急,那边还没有真正开始反击。 若等那边反应过来,势必会有另一番风波。 此时见面,难免将她拖入风口浪尖。 只是好不容易得知她的下落,他不亲自看上一眼,不放心。 “你如何能保证不会被旁人发觉?” 陆序知他有此一问,从袖中掏出一物。 魏林见了,瞬间失语。 为了见她一面,用上了此物。 若是被那老头子知道,非得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可。 …… 马车稳稳停在了庄子门口。 陆序先下了车,只剩下无话可说的魏林,许久未动。 前世的陆序,等了姑姑一生,甚至不曾给自己留下一个子嗣。 只从宗室中过继了一个孩子,立为了储君。 也是因为这样,触及到了百官的利益。 由当时首辅梁解牵头,密谋毒害了姑姑。 他们不知,早在那汤药有问题的第一日,就被姑姑察觉,只她不过自己不想活了,所以才能叫他们如了愿。 他知姑姑活得苦,即便知道她一心求死,也只当不知,只是在她死后,也追随她而去。 却不想会在这里遇上了陆序。 也没想到,他会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查探到了她的下落。 更没想到,只为见她一面,他竟要动用自己隐藏的最深的一处根底。 魏林下马车的时候,陆序已被庄子里的人迎进了府。 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站在马车外面。 他也不介意,整了整衣袍,自己进了门。 前方百步之外,陆序当先走在前面,落后半步的秦继忠躬着身一脸殷切地说着什么。 直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十足的谄媚小人。 只陆序又怎会将他的奉承放在心上? 十句话都不给回一句。 秦继忠脸上的笑却丝毫不变,只将态度放得更谦卑了。 将人带到了庄子里最大的院落。 还安排了两个貌美的侍女。 秦继忠面上的笑更加殷切了“我们这乡野庄子,平日里也没有主子过来,这些奴婢们,又不堪管教,若有个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公子见谅。” 陆序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径直进了门。 秦继忠面色不变,对着其中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正要跟进去,却被魏林拦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