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远远地闻到一股浓郁的苦味,十分嫌恶,强忍着喝下几口就忍不住想咳,不肯再喝了。
鹭儿劝慰道:“奴婢知道娘娘现在服药艰难,但需得按时服药身体才会好啊,娘娘暂且忍忍,权当为消了这道伤口,为着不留疤痕呢?”
“本宫都去为皇上挡剑了,还指着不留疤痕么?一条疤,换来皇上永远的心疼和怜爱,值得。”敏妃嫣然笑着,道:“这事还真是多亏了她,本宫昨晚若没得治这个消息,恐怕就便宜泠嫔那个贱人了。”
鹭儿收了药碗,附和道:“娘娘神机妙算,她們以为娘娘一蹶不振,却没有想到这宫中有的是娘娘的眼线,这泠嫔的事本就被娘娘发觉了,可是娘娘心善,才让她蹦哒这么久。”
“泠嫔是本宫的手下败将,本宫本来也懒得搭理她,谁知她得寸进尺,还在本宫之后得宠那么久,本宫当初就该早早扳倒她。”敏妃冷笑一声。
“是,不过看来已经有人替娘娘收拾泠嫔了,她品行不端,如今手里被人捏住把柄,怕是也离死不远了。”
敏妃满意道:“皇上是天下的皇上,这后宫里却有人宁愿和一个小小的侍卫苟且,背叛皇上,如此自寻死路,就算被五马分尸也不足为道。”
鹭儿面露喜色道:“娘娘说的极是,这后宫中有谁能比您更爱皇上呢?娘娘对皇上的心意,皇上定是只晓的。”她停顿片刻,试探般小心问道:“娘娘不入趁着皇上怜惜,对您心怀愧疚,就把那药给停了吧?”
敏妃沉默良久,才道:“……你觉得皇上已经可以接受本宫了吗?”
鹭儿连连点头,肯定道:“一定是的!娘娘对皇上如此深情厚谊,皇上如何会不知晓?昨夜皇上整整守了娘娘一夜,还说娘娘若醒了定比从前更加宠爱您!奴婢看着,实在发自肺腑,感人至深。”
敏妃突然失笑道:“都说君无戏言,帝王之言,半真半疑。”她苦涩落泪,抬眸望上,道:“再等些时日吧,外族血脉,让帝王接受谈何容易呢?”
五日过后。
灵心宫中,泠嫔浑浑噩噩地瘫在床上,双目死如蒙尘,身量纤细,显得瘦削无比,宛如花地间生出的一棵枯树,奄奄一息。
她忽然起身,缓缓行到镜前,临镜自照。
抬眼瞥见自己脖下锁骨,突兀的几排骨衡亘在眼前,她惊骇张口,半晌未说出话来。心里还不信,举起左臂,那只嫣绯色玉钏几乎套至手肘处,这些日子不思饮食,竟是虚弱到这副田地,也不知是否又中了药毒,那些东西未经口服,透过肌理便能渗入体内。
她久居榻上,很久未好好注视过自己。如今瞧着,仿佛是一支呜咽秋风中在枝头寒颤的败花,形销骨立,面容憔悴,皮肤苍白而枯槁,像是蒙了一层灰尘的白玉,没有了光泽和润洁。
心中惊颤时,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这声音于她而来,宛如催命般,引得她背脊发冷,几乎是弹跳般从妆镜前离开,坐回了榻上。
“泠嫔姐姐,几日不见怎这般模样了,实在是叫妹妹心疼啊。”常绣茹眼中满是嘲意,对着泠嫔步步紧逼。
泠嫔吓得后缩到墙根处,拔下一支钗子颤巍巍地指着人道:“别过来!你想害本宫没这么容易!快来人,来人啊!”
常绣茹眼含疑惑,左右看顾一眼,接着指了指自己笑道:“人?泠嫔姐姐要人,妹妹就在这,随时听候泠嫔姐姐的差遣,泠嫔姐姐要吩咐什么?妹妹这就帮姐姐安排!”
泠嫔立刻明了,常绣茹已把灵心宫斗宫人都遣开了,她握钗的手不住颤抖起来,愤怒道:“本宫以灵心宫主位的身份命令你滚出灵心宫,给本宫马不停蹄的滚!滚啊!”
“刚刚见面就分离,姐姐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常绣茹却是毫无顾虑地走到人身前,轻轻捏住钗尾,从泠嫔的手里抽了出来。
泠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