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宫闱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宣明城。玉树琼花怒放,空中沉淀着静谧的冷气,这片耀白之下连天空也黯然失色,整个宣明城,都被这洁白和沉静笼罩起来。
关雎宫中,阿史那姗缓缓醒转过来,只见床榻边几道身影映入眼帘,宫女鹭儿忙将药放下,大喜道:“主子醒了!主子醒了!”
玄寅轻轻握住阿史那姗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人。
“皇上…臣妾羞见天颜。”阿史那姗掩面而泣,将头扭向一边。
鹭儿抹了抹泪,道:“皇上,我们主子思念皇上,忧思成疾!昨夜里我们主子心悸难受,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皇上一面!”她顿了顿,拿帕子擦了擦哭的斑驳的脸,接着哀哀道:“可我们主子如今的身份,如何见得了皇上,奴婢就说皇上已在泠嫔娘娘处歇下了,可谁知我们主子竟不顾风雪硬是跑到了灵心宫。皇上,我们主实在是牵挂您!”
“这些日子臣妾见不到皇上,觉得日子过得总是浑浑噩噩的,如今终于得见皇上,臣妾觉得一切愁苦都烟消云散了。”阿史那姗伸出另手抓住玄寅的手掌,却不想牵动伤口,惹得疼痛呻吟。
“身上还有伤,还不老实。”玄寅仔细地给人抹着额角渗出的冷汗,眼中满是柔情。
阿史那姗欲语泪先流:“臣妾再怎么伤都不要紧,只要能和皇上一块,就是死了也心甘!”
玄寅叹了口气:“如今说这些做什么,好好休息,别牵动了伤口。”
阿史那姗上前抱住玄寅,玄寅大惊,怕碰到其伤口也不敢妄动,只得忍着慌乱轻言安慰:“快躺下,太医说你只得安心静养不可起身,你的伤…!”
阿史那姗红着眼眶,吸气哽咽道:“刀剑刺肉之痛,怎及心痛!臣妾昨夜能为皇上挡住刺客,便觉此生无憾,本想就此去了也是好的,可臣妾突然很怕,怕此后再见不到皇上!臣妾不想死,想再多陪伴皇上身边哪怕一刻。”
其言辞恳切,玄寅也不禁心头一酸,轻轻扶住阿史那姗的肩膀,有些不忍地看向阿史那姗的伤口,如今已被血水浸透,又生出一片红色的旖旎来。
“快去请太医!”
因担心阿史那姗的身体,玄寅让刘太医暂在关雎宫东殿等候,所以赶来的很及时,又为敏妃细细诊脉后开了些加强固血的药,按时更换即可,但忌再乱动身体。
玄寅这才松了口气,眼神关切道:“真是胡闹,怎不顾着自己的身子。”
阿史那姗娇柔一笑,目光缠绵:“臣妾实在思念皇上,刚刚那一拥,纵是臣妾因此心疼而死也甘愿了!皇上就许臣妾任性这一回,以后再不敢了。”
玄寅无奈地摇了摇头,唤来李峭,道:“阿史那姗救驾有功,特复位为敏妃,待其痊愈后迁回关雎宫主殿。”
敏妃欣喜之色难掩,眼中更是感动欲泪,声音有些微颤:“臣妾多谢皇上!”
玄寅却眼神复杂,怜爱、苦恼疼溺、心酸、纠结地混合着,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他语气柔和道:“安心养好身子,朕会再来看你的。”又吩咐鹭儿道:“照顾好你们家主子。”
鹭儿笑着行礼:“奴婢会细心照顾主子娘娘的。”
玄寅走后,鹭儿便向敏妃祝贺:“奴婢恭喜主,贺喜主重复荣华!”
敏妃紧皱着眉头,倒吸了口冷气:“行了,别说奉承话了,如今我重登妃位,宫里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了吧?本宫伤好之前一切事宜都要仔细再仔细,除了皇上送来的东西,都不必用。”
“那内庭那边送来的衣物补品呢?”
“收起来,通通不用。”
“奴婢明白了。”鹭儿端来一碗黄褐色汤药,盈盈站在人旁边道:“娘娘喝些药吧,太医说幸好伤口不深,但也需内用些药,不然极易发作,平时也要忌辛辣、过甜、过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