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道人看着站在龙首上的那个甚至连姓氏都不曾知晓的麻衣男子,虽然脸上佯装镇定,没有露出半点情绪,但心湖中此刻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甚至大水已经漫过了那方灵台。
其实当下龙首已经称不上是龙首了,只能勉强算作是一座石丘,而且还是山石狼藉惨不忍睹。
而这,仅仅只是麻衣男子一脚踩踏而成,甚至都不曾动过手。
“阁下当真是要与天霜山为敌?”囚龙道人双眼死死盯着乱石堆上的那个横空出世的男子,沉声问道。
他知道单单以他现在的境界只怕很难让他生出忌惮之心,所以他只能将自己背后的天霜山搬出来。
希望这样可以让对方投鼠忌器,知难而退。
但囚龙道人低估了杜行甲对自己的杀心,更高估了天霜山在他心中的地位。
杜行甲听到这番话后不动神色地从龙首上一跃而下,一边朝囚龙道人走去,一边开口说道:“你口中的前朝孽子是大隋的太子,他叫做隋便。”
看着对方已经毫不遮掩对自己的杀意,囚龙道人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恐慌。
之前那个救走前朝孽子的道士是这样,现如今专门为此事而来的这个麻衣男子亦是如此。
难道天霜山不在俗世王朝中行走就让这些修士们失去敬畏之心了吗?
而且最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不将自家山门放在眼中的还都是些境界高深莫测即便是他都难以匹敌的强者?
看到对方朝自己不断逼近,囚龙道人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今日你只要放我一命,我可以当做此事从没有发生过,而且隋便又没有死在我手上,所以我们大可以握手言和,以你的修行资质若是想要进入天霜山修行,我可以替你像山门的长老引荐。”
即便是囚龙道人这般说,但杜行甲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来。
“若是我死了,山门那边势必会得到消息,届时不只是隋便,就连你都难逃一死,所以你饶我一命,我替你将此事隐瞒过去。”已经退到通天石柱前退无可退的囚龙道人神情惶恐地颤声道。
就在刚刚他竟然从对方身上觉察到了接引境的灵力波动。
要知道在天霜山接引境的强者有资格在祖师堂议事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自己的天象境与接引境之间有着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埑鸿沟。
或许是因为对方声势浩大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自本己就有伤在身,所以囚龙道人在面对杜行甲时根本就提不起半点战意,只是想着委曲求全对方能够饶过自己一命。
“我知道天霜山一些不为人知的辛秘,若是你今日饶我一命,我可以将这些辛秘全都...”
囚龙道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察到胸上隐隐传来一丝痛楚。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那杆通身银白的长枪已经在胸前穿胸而过,渗出来的鲜血已经将自己的衣袍浸湿。
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对方是何时出手,又是怎样出手的。
最后那半句话永远地停留在了囚龙道人的喉间,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杜行甲一个掠身来到囚龙道人的身后,一手握住穿胸而过的枪身,狐疑问道:“难道天霜山都是像你这样的人?”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和隋便就会轻松很多很多了。
囚龙道人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正一点点消散,而且随着胸口鲜血的不断涌出,他能够清楚地觉察到自己的生气也再不断流失,手脚逐渐变得冰冷。
哪怕他张大的嘴巴但喉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所以杜行甲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得到那个问题的答复了。
囚龙道人没想到自己尚未走出法坛半步,尚未施展过自己的雄心抱负,就已经死在莫名男子的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