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咏雪姐姐哭得可伤心了。
卫英闻言,忽而心一动,应道“好,我陪你去。”眼看公子与苏娘子的缘分要断,他不得不为公子做最后的挣扎……呃,不,努力。
在一旁的卫真“……”卫英怎么能陪着小香胡闹呢?但瞧见卫英一脸严肃,他到底没出声阻拦。
卫英陪着卫香出去了,卫真十分勤快,将公子周遭都擦洗干净了,最后只剩下公子。卫真看着公子,一脸纠结,虽然沈大夫吩咐了,公子最好不要碰水,但他给公子擦洗擦洗伤口之外的地方,应该没事罢。
想做就做,卫真从灶房提来热水,将火盆挪近公子,一切都预备好了,他开始给公子解衣衫。
公子因为受伤,再加上沈大夫刮肉,他身上穿的衣服早就烂得差不多了。卫真将公子的腰带解开,将袍子往两侧一拉--忽而从里头冒出一团染血的纱来。
咦?这是什么?
卫真将纱展开,还没瞧见全貌,便窥见纱烂了一个洞。
既烂了个洞,又染了血,这纱看着,也不是甚名贵的东西。大约是公子用来擦汗的?卫真没深想,为何大冬天的公子要揣着一团纱来擦汗。他随手将那团纱扔进替公子换下的脏衣里,开始拧了热帕子,替公子擦拭身体。
不得不说,公子看着虽瘦,但身材怪好的咧……
卫真如是想。
卫英陪着卫香到了苏家鞋袜铺,阿元上来,得知卫香是拎了香喷喷的烤芋头来探望咏雪的,不由得有些为难“这……”今儿咏雪的双眼肿得像金鱼眼,虽然没再哭了,但是脸上却始终缭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让人看了便唏嘘不已。
他道“我且去问问。”经过这些日子,阿元颇有一种他们鞋袜铺与顾家缘分不浅的感觉。虽然东家比起顾老师是强了那么一些……但灵石镇上除了顾老师,也没其他比顾老师更强的男子了。
阿元来问时,苏云落正在练字,咏雪则替她研墨。
她提笔正要落下,却见咏雪怔怔地,看着纸上的字儿。她不动声色,在纸上写了一个“春”。咏雪这段日子经她启蒙,已经识得不少字,看见这“春”字,脸上越加的怅惘。没多久,便开春了,可伯年哥却……
眼中的泪珠终究是没落下来,却暗暗下定了另一个决心。咏雪鼓起勇气,开口道“娘子,我,能不能告假半日?”
苏云落瞅她,没作声。
咏雪不由低了头“我,我想去吊唁伯年哥,送他最后一程。”
苏云落叹了一声“并不是我不许,只是,那余嫂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去吊唁,怕是得不到好招待。”
“我不要什么好招待,我,我……”咏雪说着,眼泪便簌簌落下,“都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求娘子,让他给顾老师侍疾,伯年哥便不会死……”
苏云落大吃一惊,咏雪竟是存了这般的念头!
她将笔搁在笔架山上,轻轻扶着咏雪的肩头,一脸肃然“你伯年哥的事,我已经差了李管事去调查了,相信不日便有信儿。你万万不要这般想,便不是你我,你伯年哥,亦会走这条路的。”不是她妄下断言,而是事后细细想来,那时的张伯年,脸上的确存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只怪她担心着顾闻白,竟是忽略了。
咏雪却不管,只跪下来“娘子,我求您了,就让我去送伯年哥最后一程……”
阿元在外头,听得咏雪哭得肝肠寸断,又是一番唏嘘。但咏雪年纪还小,终究还要往前走。他不得不提了声音道“娘子,卫香提了一些烤芋头,说要送来与咏雪吃。”
咏雪怔住了,苏云落将她拉起来“擦擦泪水,出去见卫香罢,她一个小小人儿,倒是十分记挂着你。”
谁知咏雪却道“娘子,我自己不能去,那我求了卫大哥,让他与我一起去,娘子可准?”卫大哥心善,定是不忍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