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却见地板下,竟然是朝下蜿蜒的石阶。
顺着石阶进去,越发的冷。
尽管进去过无数次,但黄盛福的一颗心,仍旧怦怦跳个不停。他也曾算是在灵石镇上风云半生的人物了,脸上仍旧浮了郑重的神色。
片刻后,他进入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屋子的墙壁,竟然俱是巨大的冰块垒成的。屋子的中间,竟是一口晶莹剔透的冰棺!
黄盛福走到冰棺前,俯身凝望冰棺里的人。
确切地说,那是一个身着盛装、头戴凤冠,面容端庄大气的年轻女人。
她静静地躺着,双手优雅地交合在小腹上,神色平静,仿佛不知时光流逝,岁月变迁。
黄绿山不紧不慢出了黄家,抬脚往街上一家酒肆而去。酒肆里照旧热热闹闹,酒气熏天,白白胖胖的酒肆掌柜张燕雀,仍旧倚在被油洇得黑黑的柜台后,不晓得在做什么。
见黄绿山进来,他一张酷似弥勒佛的脸笑着“哟,什么风将山爷吹来了?”
黄绿山也不急,将一串儿铜板放在柜台上“来一角酒。”
张燕雀笑眯眯地给了他一角酒。
黄绿山喝完,开门见山“新来的那苏家鞋袜铺的小寡妇,什么来头?”
张燕雀一脸茫然“哪有什么来头,不过是个外乡来的小寡妇。”
黄绿山没说废话,将酒碗捏碎“给我好好打听打听,三个时辰后给我答复。”说完,从柜台上的卤盘里,捏了一只鸡蛋,一口吞下去。
张燕雀看着他离开,转身进了灶房,从柜子里抓了一个小小的布包,而后自言道“许久没到丈母娘家了,该将婆娘接回来了。”
他将布包塞进自己的怀中,撩起后门的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灵石镇的街道上,照旧平静得像往常,仿若昨日在顾家门前发生的事,似是不存在一般。
卫真买菜回来,将菜都洗切了,简言接过活儿,他抬腿往公子房中走去。
卫英正低头,跽坐在火盆旁,往里头添着火炭。卫香搬个小杌子,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里头煨着的芋头。许是快烤好了,满屋子俱是芋头的香味。
卫真“……”能不能认真些看护公子?
不过,此时公子,仍旧神色安详地躺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卫英偷偷地用手,探过几次公子的呼吸。好在,鼻息很稳定。公子的高热在昨晚褪去,后来他又企图喂药,但都没成功。
不过今早沈大夫来过了,说是脉象平稳,等公子苏醒过来喂药也可。
卫英不由自主地想,若是公子醒来,得知他为苏娘子出头,不过是一场不自量力的笑话,会不会又失望得昏过去?想到如此,卫英便犹豫不决,要不要将这件事捂下去。经过此事,他深深觉得,或许,公子在与苏娘子之间,又多了一条鸿沟,大约,还深不见底。
谁能想到一家小小鞋袜铺的小娘子,竟然是明远镖局的东家呢!
一想到公子主动去受了这么一鞭,而今只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卫英就觉得自家公子,好蠢……
卫香用火钳按了按芋头,欣喜道“芋头烤好了!”
她在地上铺了一块棉布,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火盆里的芋头全都夹出来,小胖手将棉布一拉,满脸期望地看着卫英“英叔,我们去寻咏雪姐姐罢。”
自家侄女亲手煨的芋头,竟然不是给自己吃的!亏他方才还洗了许久呢。卫英顿时一阵心伤,但仍坚持着大人的矜持“小香为何要给咏雪姐姐送芋头?”张伯年才死,咏雪怕是没有心情吃东西罢。他虽然是个粗汉子,但不知怎地,对别人的感情分外洞悉。莫非,他上辈子,怕是个红娘?
卫香一脸的天真“因为咏雪姐姐昨儿哭了,我要给她送好吃的芋头,让她欢喜欢喜。”她昨儿可是从门缝里看到了,伯年哥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