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有七分神似——正是陆秩。
“秩兄,听说颜大将军引荐的弟子姓陆,他与你们陆家可有什么关系?”昔日陆渊念书的水榭书台里,有儒生这么问。
“我没听过家族里有陆韵这号人物。”陆秩沉思片刻,如是说道。
“陆兄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那人有些悻悻,“明日的大考还要仰仗陆兄一二。”
陆秩正欲回话,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边传来,“诸位,请安静片刻。”
他往上看去,只见世子孙筹靠在栏杆上挑眉含笑,无视着一边白衣男子对她的怒目而视,继续高喊“在下身边这位便是颜大将军的高徒陆韵,大家听他说上两句如何?”
“敢问世子为何如此好管闲事?”陆韵咬牙切齿。
孙筹饶有兴致地欣赏陆韵气急的神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用谢。”
谢你个鬼!陆韵深吸口气以平复心情,看向下面的一群儒生,朗声道:“小子吴郡陆韵,据家师所言是出自吴郡陆家的一个分支,然而在下所在此处,人丁稀少,无亲无故,因此已不可考。”
那儒生碰了碰陆秩,低声说,“搞不好还真的是你家的人。”
陆秩皱眉起身,“敢问这位兄台父系何人,在下或可查阅家谱。”
陆韵心中一震,垂眸到“实不相瞒,在下乃是遗孤。父系何人……已不可考。”这话也不完全算谎话,遗孤可是真的,父系何人倒是……
孙筹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洞箫,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他,他握住不断翻转的洞箫,千万光影化而为一。“陆瑾言。”他这样轻声唤了一句。
见风波已过众人继续聊天谈地正欲转身离去的陆韵顿了顿,他漠然回头,眼中古井无波,“世子还有何事。”
“陆渊是我的人,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韵一眼,“也会是我的。”
只见陆韵古井无波的眼瞳中翻起巨浪,巨浪收束成针,他竟然罕有地有了一种被看破的感觉。瞬间的恍惚,待他回神陆韵已经就坐,举着茶杯掩住嘴角一丝轻蔑,“那便看世子可有令韵折服的本事了。”
孙筹嘴角一勾,目光明晰“迟早。”
“我等着。”陆韵迎上那人的目光,眼中波光微微荡漾。
陆秩盯着他月白的身影出神,直至眼前一只手掌来回晃动。“秩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挥手道,收回了目光。
“可是你刚刚脸色有点……”那人还欲讲话,被机灵的一把捂住嘴,那机灵的笑着圆场,“没什么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陆韵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起身从袖中掏出一锭银置于桌上,在众人的簇拥中驱车向陆府而去。或许他应该会一会这位颜大将军的高徒,毕竟……他眯了眯眼,垂眸看向手中茶杯,茶水碧绿而青翠。
“如何?”颜炽拿起墨块,注水入砚缓缓研墨。随着墨块一点点滑动,清澈的水一点点氤氲成墨色。颜炽收手看着砚中的墨一点点平静,倒映出陆韵温润如玉的眼瞳。
“孙筹此人……”陆韵沉吟片刻,含恨道,“玩世不恭,非帝王良选。”
“怎么?他招你惹你了?”颜炽神色一动,提笔将狼毫的毫尖点于墨水面,任狼毫一点一点吸取墨汁。
“他很危险。”
颜炽挥笔泼墨,须臾之际几个墨意淋漓、遒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确是……“辅车相依”。
“明白了?”颜炽收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
“弟子明白。”陆韵轻声答。
“那么,告诉我你的选择。”颜炽挥笔抹去字迹,将狼毫笔重新插回笔架。
“弟子还是再观望一二。”
“你已出世,如今楚越、北魏虎踞于前,张广漠伺机在旁,王室紧逼在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