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召入帅帐,没想到竟是药师谷虫不知,携薛染前来拜访。
金飞这才吐了口气,心中稍显安定。当即勉强定住心神,起身抱拳相迎,但是话语间却难掩沙哑之色,“虫兄,别来无恙……”
虫不知也是匆匆还礼,将视线投向他的身后,道:“本来是来此拜访故人,却听闻两位公子身受重伤,当中一个还昏迷不醒,不知身后躺着的是金兄的长子,还是次子?”
“犬子金戈。”
“久闻小老大的之名,又是我外孙女的师兄,今日中了毒箭,能否让我看一看?”虫不知凝重地问道。
“可以。”
二人来到床榻前,在看到伤者胸前的羽箭时,虫不知的眉头紧锁,略有片刻的迟疑,不过转瞬即逝,没有人看出他的异样,只有徒弟薛染咳嗽了两声,似乎看到他的异常举动。
此刻,金戈的箭伤处已被软巾清除了积血,但伤口仍呈乌黑状,几名军医早就用剪刀将外部的箭身除掉,只留下两寸长短,没有人敢拔出这支致命箭头来。
因为,拔出来,怎么止血,怎么解毒,是先止血,还是先解毒?这些军医一直都争论不休,先止血,就要考虑是否伤及了肺脉,先解毒,要考虑这箭头上的毒究竟是什么来路。
金飞一直都盯着虫不知,他没有任何动作,看着他略显暗淡的神色,不由得又是一阵慌乱,若非不是铮铮铁链,戎马半生历练出来的稳重老练,只怕他也抗不过去。
“虫兄,你我相交数十载,犬子这伤势能否医治,还请你明示。”金飞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轻声询问道。
机房内问的如此坦然,虫不知更是直言不讳,抬头如实说道:“此乃弩箭所伤,威力极大,箭头涂抹的剧毒名叫乌金子之毒,乃是南诏蛊虫提炼出来的一种奇毒,直透入骨,若不及早根治,大公子必然有性命之忧。”
“你的意思是——”
金飞面如血色,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咧着嘴强忍着道:“犬子,他,他救不回来了吗?”
听到救不回来这几个字,身边的金弋登时呆愣住了,想到大哥为了救自己连命都搭进去了,一时浑身冷如寒冰,双腿一软,叠坐在地上,望着伤重的兄长,热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