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一更,雪一更。
漫漫归乡路。
徐天然轻声道“明日再进城吧。”
萧慕容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城池,倔强地摇摇头,坚定道“今夜便要去。”
徐天然无可奈何,只能让千寻先在城外寻一家客栈歇脚,他能感知到秋水的气息,回头能赶回来。
千寻领着嚷嚷要一起去的吕小布走了,噬魂、夺魄紧紧跟随在千寻大爷身后,虽同是奴才,那也分着等级的。在主人心里,千寻可是贴身奴才,而他们俩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低等奴才。每次一想到此处,噬魂、夺魄心里就一阵剧痛,恨不得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以后他们也要提一提级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萧慕容一袭白衣如雪,看着从前自己居住的庭院还在,门口依然是呼延二字。
徐天然轻轻敲门,半晌,一名老汉披着厚重的皮袄出来开门。
老汉看着眼前一袭青衫布衣的年轻人,大冷天才穿这么点衣服都不怕冷,看来肯定是山上修士了,那和萧氏那些嫡亲血脉一样,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徐天然用不太流利的北獒官话问道“老先生,敢问此处是呼延婉儿家吗?”
老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你是谁?现在年轻人哪里知道呼延婉儿是谁?”
徐天然柔声道“受人之托,为呼延婉儿姑娘传一句口信。”
老汉打量了一番,看来徐天然和白衣小童应该不是坏人,自己实在冷得受不了,便领着二人进门,热络道“先进屋,外头太冷。”
徐天然牵着白衣小童的微微颤抖的手进屋了。
昏暗的蜡烛映照着不大的房间朴实无华,却布置得井井有条。老人给两位客人倒了两碗热水,热情道“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徐天然和白衣小童各自捧着陶瓷小碗,只是一人心里早已比金丹碎裂还要来得山崩地裂。
老汉自我介绍道“呼延婉儿是我姑母,姑母可是我们一族少有的奇才,事到如今我们呼延一族在鹤壁城能有一席之地多亏了姑母。姑母可是二品小宗师境界修士,给我们一族带来了荣耀,可惜我没什么天资,姑母曾特意嘱咐,这是呼延家祖宅,一定要留着,要时时有人在老宅看着。大家原本都以为姑母念旧,想着祖宅的风水好才有了姑母的境界攀升,但后来越来越觉得姑母在等人,等那个走了一甲子都不曾归来的负心汉。”
老汉不说则已,话匣子一打开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徐天然从老汉的言语中得知,呼延家祖上出过一些有修行天资之人,但大多修为都不高,皆不过是四、五品修士。不曾想呼延婉儿天资卓越,竟然成了小宗师修士,给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北獒人家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实惠。呼延一族都十分感恩呼延婉儿,对她所说之事都极为重视,因此,呼延家的祖宅整整一甲子屹立不倒,始终有一人留守。
徐天然听了半天,只能打断老汉的话,轻声道“老先生,呼延婉儿现在何处?”
老汉又滔滔不绝道“我姑母也是一个苦命人,听父亲说当年姑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子,原本都打算定亲了,没想到他出去行走江湖,数十年杳无音讯。姑母等啊等,从花季少女等成了老姑娘,萧家一名旁支子弟看上了姑母,虽只是旁支子弟,但在鹤壁城,萧氏一族对我们而言那可是擎天巨柱一般的存在。任哪家遇见了这门亲事都恨不得贴上去,但姑母死活不同意,萧氏不断施压之下,姑母百般无奈之下,竟然寻了一个普通酒楼掌柜嫁了。整整十年姑母都专心修行,只定了亲,不曾过门。直到一次姑母下山归来,姑父被一伙地痞流氓羞辱,说他娶了一尊菩萨回来,只能供奉着。姑父竟然并不生气,只说他爱姑母,让他们不要说闲言碎语。地痞流氓哪里能让姑父如愿,不仅调笑他,更辱骂姑母,姑父纵然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