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还能见到老熟人。
“什么风把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靳女侠给吹来了?”黎应笑递了杯茶给她。
“五口县出事了,黎兄可曾听闻?”
黎应笑没有作声,慢慢俯身,只静静靠近她,看着她手中茶盏。
隔得近了,靳仄缕便抬眼,哑声问道:“五道的火,与你有关?”
看他不语,靳仄缕又问:“你到底要错到几时?”
黎应笑这才看见她唇畔嘲讽的笑意。曾几何时,那个遍偷天下,劫富济贫,不拘一格,寡情薄意的姑娘,竟会为无关的人来指责怀疑他。
他心头微震,却品不出其中滋味。良久,黎应笑才说:“刑部的文件已经送至巡按府衙,”说着,他略微一顿,“你猜,还能再拖多久?”
靳仄缕敛起笑意,直直地看着黎应笑,问:“你不想辩解么?”
黎应笑看着对面的姑娘,神情眉目皆一如初见,另他恍神,却也固执得令他无奈。
“小婧,”黎应笑道:“我若说毫不知情,你信么?”
“因病致死者,一般都会面色蜡黄,指甲灰黑,腹部胀实;而那些死者,却面泛桃红,指甲并无异象,而且腹部柔软。
我认为,五道那些可怜人死因极为可疑。他们有些是南蛮人,初到此地,虽是刚入秋,但为了御寒,他们通常会在密封的室内燃碳取暖,这么做,就有中炭毒而死的几率。
现场用棉絮封窗,还有摆放炭炉的痕迹;你现在身上还沾满炭灰,嫌疑很大。”
靳仄缕心中压了巍巍高山,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相信这几日众人所得的线索,鼓起勇气质问眼前人。
还未听到他的答案,靳仄缕就见窗机处忽的掠进一个人影。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敬秋意浓,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霍捕头,”黎应笑看他:“真是好胆色。”
“黎阁主,幸会。”霍翊有的放矢。
黎应笑无言,漠不作声看了他一阵。
“什么意思?”靳仄缕一头雾水,问霍翊。
霍翊还未回答,她就见黎应笑抿了抿唇,看向霍翊:“早知道会被你猜到呢,就不由着她瞎折腾了。”
“说吧,黎阁主冒险经营金缕阁,图什么?”
“霍捕头,”黎应笑不答反问,“有什么求到我的?”
“我最近在查一桩案子,有人在出事前,在金缕阁买了铜线,我需要查你的账目便笺。”霍翊直言不讳。
黎应笑看着他,道:“我可以帮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
“以后,牵扯太深的事,不要让她再参与了。”黎应笑边说边看向靳仄缕。
“成交。”霍翊不假思索。
靳仄缕的脑仁儿霎时疼了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刚想开口,霍翊就瞥了她一眼,也不知为何,她顿时一阵心虚,随即低下了头。
等她再抬头,却是想起了正事:“那帮人一定是冲沈冰妍来的,先前只是怀疑,现在我敢肯定,前辈的失踪一定和他们有关。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身上沾染了这金缕阁的银粉,此粉细微得很,粘上难以发觉,以此为线索,抓紧追查。”
霍翊看向黎应笑:“即是老朋友,那便有劳朋友帮忙了。”
多事之秋,竟也多雨。
暗夜中,忽然有暴雨倾泻而下。
远远近近的山峦峰林、长长短短的幽河暗谷,全都在突然而至的暴雨中失去了轮廓,渐消为无形。
好不容易挨到那些亲卫离开,林祁三人前方的路却因夜雨愈加模糊。
城外沿着山道满栽的野花,也被倾泻的暴雨打得零落不堪,一团团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