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苍梧九黎姥姥这颗铁树,总算是开花了!竟有这般天人来提亲!”
“这男子怎生得这样好看!连白长老也要赶不上了!”
悠悠暝瞑间,她好似听到外面人声喧嚷,吵闹得很。也似有人叫她的名字,还拍她的肩膀。她轻轻翻身,却不想那手又拍起来,力道还大了些。
“姥姥,灵希姥姥。”
“灵希!”
一声贯耳欲聋的女声将她惊醒。她慵懒地转过身,睡意十足。眼开一小缝,瞧见了坐在床边的女子身影。抬肘,压在眼皮上。
“嗯?”鼻音浓重。
“姥姥,那公子来了。”
她吸上一口大气,重重吐了出来。摸索女子的手,轻轻拍了拍。转头又翻身,撩了撩手,要睡回笼觉。
“来便来吧。天天都来,左不过还弄那些花招。今日我累得很,不想陪他玩了,你们帮我打发打发。”
“姥姥,他今日,上门提亲来了。要在二叔面前。”女子小心翼翼。
她瞬间睁开眼,脚一蹬,从榻上坐起来。果然传来了锣鼓炮声,有些刺耳。她翻身下床,拽了衣服,朝门外走去。
来到草堂门外,拨开人群,走过去。
“姥姥来了!”
“姥姥!”
众人叫她。
眼前,锦箱布匣,红罗绸缎,串花绕结。几位礼乐,锣鼓丝竹,喜庆热闹。
她径直走到华衣男子面前站定。
“今日你来提亲?”
“是啊。”
男子轻轻俯身,眉眼对上她。一双凤眼比狐狸还要狡黠。唇边含笑,开出了清纯妖冶的海棠花,一朵胜过身后万千。她怔住,心神摇曳。
“提谁的亲?”
“我日日来找你,自是来提你的亲。”
她似是恍然大悟,轻轻一点头,轻轻一挥手,声乐骤停。
清风徐起,撩起额前碎发,吹散心间花。走到聘礼前,单手挑开一个箱子,转身,又挑开一个。男子不言语,眉含笑,目含情,看着她一来一回。
她放下箱盖,道“这聘礼中,金玉不合我心意,布帛也不合我心意。话前几日我已说过了,这几日累得很,不陪你玩儿了。”
拂开一簇一簇海棠花枝,追随飘零纷飞的落花。草堂前,人声异议。白衣女子,未施粉黛,上挑眉眼,俱是风情。身姿出尘,步伐决绝,衣袂翻飞。身后,红衣儿郎,一缕发丝惊风起,缓缓落于肩头。唇边笑意未减,眼中落下千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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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礼堂前,彩灯红幔,人群喧闹。一声高呼,喜锣乐鼓,吹吹打打。
高堂在座,三拜未始。
身后一声鸟啸惊破天际,划过长空。四下皆震躯,她却未有所动。
“这是只什么鸟!”众人议论纷纷。
一只通身朱红的巨禽,乘风而来,火光围身,萤星四零。
她转过身,掀起脸下的红缦。朱鸟落地,幻化成人身。
来人身影欣长,踏门而入。满眼含笑,如兰似玉,直奔她身前。她却知道,来者不善。
男子并不理睬旁人眼光,也不探究新郎眼中的意味,身若处无物之境。眼中映出她火红的身影。
真美。
“今日大婚,你都不请我来喝新人酒吗?”他行到自己身前不到一尺,负手站定。嘴角扬起醉人的笑意,似是恭贺新人,眼神却宛若深夜寒冰,迸出幽幽微光。
“你这不是来了?想喝新酒落座就好了。”她看着眼前人,丹唇绽开弧度。
男子嘴角掉下去。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收缩用力。一股窒息感自胸腔升至脑颅。
“希儿!”新郎在一旁惊呼,众人也在一旁倒吸冷气。
她保持自己脸上的笑意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