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瓜子也未必是你买的吧。老实交代是从梁姐那儿顺来的不?”
“去死!是梁姐给我的呢!”
“反正你又没花钱,拿来。”我见她没有给我的意思,起身欲抢。她则好见我腿从沙发放下,脚还未落地,她的叫声反倒震彻整栋酒店了。
“你们又不是冤家,见面就掐。”伴随说话声,梁姐笑着进到包厢,开始娴熟地摆餐具。梁姐是店里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常常帮后走的服务员整理厢房。
“梁姐来得正好,你说说我就嗑个瓜子都不让,多小气!”
“呵呵,要是我也不让你磕,瞧你的嘴唇都裂成什么样子了。多喝点开水吧!”
“听见没,梁姐的话服不?”
“好好讲道理,我自然服,要是生抢硬夺,我偏不服。把瓜子给我,我再交给梁姐,这表示我是对梁姐服气而不是你。给我。”
“你这是什么道理,就不给,呆子!”
“要死你!”
“呵呵,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会儿呢———”
梁姐和倪小宁两人很快就把收拾停当,和她们的忙碌相比我却显得无所事事。我也觉得该做点什么,但是摆台又插不上手,拖地梁姐认为我病未好齐全也不让。其间只得帮着送了换下的台布和餐巾。
所有事毕,三个人又围在一起聊起天来。她们两人坐在靠窗户的玻璃茶几旁的两把椅子上,而我则依旧躺回棕皮沙发。聊天是以我最喜欢的方式进行的,无拘无束,没有预设和固定的话题,想换则换欲停就停,好不自由,好不畅快。
聊到了我的学业,聊到了梁姐的家庭和考驾照,也第一次聊到了倪小宁的家乡和父亲。听着倪小宁安静地讲述自己的父亲,我心底的某些往事也被触动。很少能见到她恬静的一面,恍惚间她不是活蹦乱跳的流氓兔真成了同妹妹一样的瓷娃娃,而且是满肚子对父亲深深孝意的瓷娃娃。梁姐的一句感慨更让我动了彻底反思与父亲关系的念头父爱不比母爱逊色,谁忽视、不理解甚至怨恨父亲的关爱,那可真是不应该!但一切我都没变成语言,只是在心底默默地进行。
仔细想来,平心而论,他对我的关怀确确实实无可挑剔,我可以因为他偶尔的稍微激烈的严词就彻底冻结那份暖人的父爱么?是否可以仅凭这自己的感受来评判他人的好坏评论外物的对错?是否应该?或许我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又被自己强烈地压抑。那我逃避的又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