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什么,忽然就没有了期待。
寻来的果然是孟府的人,只是当先的不是孟老爷,而是环月,身后还跟着几名府上的小厮。环月见到失踪一夜的小姐,模样又是那般的狼狈,额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但仍旧是触目惊心,不禁哇哇就哭出声来。
孟良姜也没有心思安抚她,任她哭了一会,便与之一道回了孟府。
往后几天孟良姜都在楼中养伤,对那日的事情闭口不提。也不知是否心有亏欠,马安言只在其间着小厮送来几盒补品以作慰问外,倒是没再出现。
她乐得清静,也以为与马家的关系就此做了个了结。那日的事情虽令她愤怒,但为了不与马家再有任何牵扯,最后也没有多加提起,而是选择了息事宁人。
自城西与暮染分别后,孟良姜已经整整三日没有再见过他了。往昔夜晚总会准时响起的笛声,在这期间也没有再响起过。
这晚,孟良姜无所事事,拿着书籍略翻了翻也觉得寡淡无味,索性靠在窗户边望外面的风景。风景如何皆不入眼,不多时,已朦胧睡去。
恍惚间,似觉肩上一沉,孟良姜立时惊醒,却吓得环月花容失色,险些将手中的披风也抖落在地。
“小、小姐。”环月喃喃张了张口,“窗口风大,小姐还是进屋里去睡吧。”
似是为了印证环月的话不假,适时果然有阵凉风拂来。孟良姜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紧了紧领口的衣襟,但心神也跟着清明几分。
她拉着环月,急迫问“什么时辰了?”
“已过了四更。”
“四更!”孟良姜蠕动着嘴唇,忽然瞠大了眼,一把推开环月就往外走。
环月被推了个踉跄,刚弯腰捡起被撞落的披风,抬头却已无了孟良姜的身影。她追出房间,却看着小姐亟亟跑出了绣楼,穿过花圃往角门去了。
“小姐你去哪儿?你还没有穿衣服呢!小姐……”环月捏着披风,眼睁睁看着孟良姜打开角门跑出了孟府,一时急得直跺脚。
孟良姜全然不闻身后声音,只一心记得今晚是暮染将要离开童安城的日子。他乃逍遥散客,四海为家,今日一别,来日不知还有无再见面的可能。
思及此,心中半是荒凉,半是急切。
现已夜深,街上并无多少人烟,恰恰码头离孟府也不算太远,她急匆匆奔去,也不知能否及时赶到见他最后一面。
待她亟亟奔到码头,只见四周无船,茫茫江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两旁桅杆挂着两顶红灯笼,在夜风吹拂下摇摇晃晃,将江边码头一抹孤清身影拉得老长。
一路急奔,孟良姜近乎用光
了周身的力气,不过全凭胸中执念。现下放眼望去,茫茫江面无船,亦无人。
大概,是真走了。
从未有过的失落翻江倒海般而来,顷刻顺着血流传遍了四肢百骸。孟良姜眼前忽晕,踉跄着几欲跌倒。
然意料中的疼痛非但没有来临,反而跌落入一个温厚的怀抱,紧接着熟悉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这么着急,可是来找我的?”
眼前似现清明,孟良姜睁了眼,果见得是熟悉的人,一时未语泪先流。
暮染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将孟良姜扶起,又伸手去拭她郏边的泪。冰冷的肌肤一时触到滚烫的泪水似被灼伤般,竟震得连心脏也似疼了一般,愣愣没有说话。
孟良姜泪水似决堤般愈加流得汹涌,她倾身扑进暮染怀抱,哽咽出声“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我本来想来送送你,岂知差点儿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暮染冷峻的面孔骤然瓦解,抬手拥住怀中的娇人,没来由得一阵心跳加速,却意外般的填满了心房。
孟良姜哭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挣脱了暮染的怀抱才觉得冷。低头一看,竟才发现自己方才出门时太急忘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