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待得正要下意识的松开酒坛,不料双手还未动作,嘴边的酒坛便顿时被人强行拎走,随即,一道平和幽远的嗓音蓦地扬来,“不过是东陵公主咄咄逼人了些,长公主这便要自暴自弃了?”
平和幽远的嗓音,熟悉至极,但却无常日里的温润谐和,反倒是极为难得的卷着几许复杂与厚重。
思涵蓦地回神,略微飘忽的目光努力的朝面前的人影定去,却见那满身素白清雅的蓝烨煜,不知何时竟已站定在了她面前。
他微微的逆着光,又或许是眼神着实飘忽难定,思涵只觉此际的他倒是极为俊朗,整个人着实翩跹如君,只奈何,倒是可惜了这副皮囊,偏偏是个佞臣。
思涵勾唇而冷笑,满面冷冽,随即强行坐直身子,冷沉而问:“你来作何?”
蓝烨煜缓缓将酒坛放在桌上,略微干脆的就着她身旁的矮凳坐了下来。
待得片刻,他似若玩笑,幽幽而道:“来看长公主何等狼狈。”
思涵冷哼一声,掌心蓦地拍向桌面,不料手脚竟也有些不听使唤,本打算拍桌子的,奈何抬起的手竟不受控制的跑偏,最后竟拍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怔了一下,浑身下意识的一僵,未能全数反应过来。
蓝烨煜则在旁叹息一声,“长公主,你醉了。”
醉了?
思涵蓦地回神,飘忽的眼神再度朝他的脸找去,奈何他的脸也起起伏伏,着实不定,她怒气一来,顿时干脆的伸手朝他探去。
他并未动,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复杂凝她。
思涵两手肆意的探寻,待终于努力的捧住他的脸了后,才蓦地用力揪他的脸颊,怒道:“你刻意动作,让本宫眼神定不住你,便说是本宫醉了?摄政王这话,倒是仍是虚话重重,让人不耻。” 说着,揪在蓝烨煜脸上的手指越发用力,冷笑一声,“再者,本宫不过是稍稍饮酒,何来狼狈?若略有酒兴便是狼狈的话,那这天下之中饮酒之人,便该是狼狈的了。
是以,摄政王也莫高高在上的来讽刺本宫,或是看本宫笑话了。本宫身为东陵长公主,何来自暴自弃!你当真以为,一个小小的司徒凌燕,便能震住本宫了?若非顾及东陵子民,若非顾及本宫幼弟,本宫一腔热血,自是拿得下司徒凌燕的项上人头!那司徒凌燕啊,不过是有东陵撑腰罢了,有你摄政王撑腰罢了,倘若当真摒弃了这两点,她什么都不是。”
这话一落,轻笑一声,酒气上涌,揪在蓝烨煜脸颊的手指力道也越发的有些失了控制。
蓝烨煜似是当真被她揪痛了,那极是温润好看的眉宇也皱了起来。
则是片刻,他两手一抬,略微凉薄的手瞬时扣住了思涵的手腕,而后稍稍用力,将思涵的手从他脸上拉了下来偿。
“微臣长这么大,倒也只有微臣的娘亲揪过微臣的脸,而长公主你,便是第二人。”他漫不经心的道。
思涵冷笑一声,“摄政王与东陵公主同流合污,与本宫的仇人情投意合,就凭这点,本宫揪你算是轻的,他日若摄政王过分了,本宫自得判摄政王通敌叛国之罪。早晚一日,本宫也要让你心生惧意,知晓这东陵与本宫,并非好拿捏的。”
“微臣从未想过要拿捏长公主。毕竟,长公主在微臣心底,终归是个异数。”
思涵眼皮一抽,飘忽的目光努力的望他,被他扣住的手也下意识的再要动作撄。
他捏紧了她的手腕,叹息一声,平和无波的道:“微臣并非故意在长公主面前晃,而是,长公主的确有些醉了。”
思涵瞳孔一缩,两手也下意识的停了挣扎,眼见蓝烨煜那张脸仍是晃动得有些厉害,她瞳孔发胀,头脑也略微发晕,随即干脆的垂眸下来,兀自沉默。
一时,殿内气氛无声无息,沉寂压抑。
待得片刻,思涵才阴沉而道:“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