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我一起到了凉亭,让我坐在他膝上,如同母妃惯常揽着我那样,给我讲了一下午他所看的那本书的内容,以及他对这本书的看法。
夕阳西下,暮雁晚归,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他整个下午讲得口干舌燥,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终于发觉了我的沉默,于是低头笑道“卫期,你有什么话要同皇兄讲么?”
我蓦地抬头,惶惶道“我……我……你要喝点水么?”
他怔了三秒,旋即笑得更加灿烂,同这夕阳的余晖一样温和又漂亮,“好久没说这么多话,哥哥还真有点渴了。”
时光催人老啊。
如今虽是正午,头顶的太阳也十分明媚,可那个笑起来比日光更漂亮的少年呐,已经变成了现今这般垂垂老矣的模样,是夕阳落下山头的那一瞬,余晖尽散,天昏地暗。
他却依旧笑问我“卫期,你还有什么话要同皇兄讲么?”如往昔别无二致。
我端起茶盏递给他,笑得温和又凄然“皇兄讲了这么多,要喝点水润润嗓子么?”
卫添蓦然一僵,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的时候哑然失笑“你啊你,到了这种时候,依旧这么不正经。”却依旧抬手颤巍巍地把那茶接过去,回忆着当初,又轻声叹道,似是说给自己听,又好似说给我听,“好久没说这么多话,哥哥……还真有点渴了。”
卫添永远不知道。
那天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话。
我很想问他,七月我南下修河道,是不是他给高蜀李敬堂下的令,在陵台、洛昌安排下的那些杀手,来势汹汹要取我性命。
可我终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有些伤疤便在此封印起来,永远不要再提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