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启延在宫外,将她们的这一番对话听了个清楚,眼眶泛红,捂着痛到麻木的脑袋,闪身退到一旁。
看着那个宫女走出来,他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果然是这样,他的母妃,他从懂事就努力护着守着的母妃,他曾豁出命去护着的那个柔弱可欺的母妃果然是西戎的探子。
只是她这般做探子,牺牲未免也太过于大了,成为敌国皇帝的妃子,产子皇子……
凤启延心中冷笑。
多可悲,他的出生,只是一场阴谋而已。
景德帝对他不屑一顾,因为在他眼中,他的母妃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只是一个为了一步登天而在他醉酒时勾引他的卑贱宫婢。
而他以为相依为命的母妃,到头来也只是把他当作一枚棋子罢了,为了让他可以听话,为了让他可以继续为她所用,她可以在他身上下蛊虫,可以逼着他与吴锦瑟……
凤启延想着,双拳猛地攥紧。
情绪波动过于厉害,蛊虫立刻不安地在体内乱窜起来。
凤启延一把捂住痛得好似要炸裂一般的额头,紧紧盯着那个宫女,在她经过一处无人处时,快步上前,从后方将她击晕,从她身上翻出了那一小卷的密信。
密信刚落入手中,凤启延脑中剧痛无比,口中猛地吐出了一股殷红的血,眼前黑雾弥漫,撑着最后一丝神志,将那密信藏入自己袖中,然后扶着一旁的宫墙,强撑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怡郡王?”
凤启延擦净了唇角的血,努力装作无事一般,向着宫门外走去,但是到底脚步虚浮,还是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怡郡王,您,您这是……”侍卫快步上前,看着此刻脸色难看的凤启延,出声问道。
“本王本是进宫来拜会母妃的,但是身子偶觉不适,便先回府了。”
凤浔生忍着剧痛,看着那几个侍卫说道。
那几个侍卫见他脸色难看,脚步虚浮,又听他说身子不适,自是不疑有他,“王爷,那属下扶您出去。”
“不必了,王府的马车就守在宫门口,本王自己可以。”
凤启延说着,一步步向着宫门口走去,强撑着走出宫门,看到江川的那一刻,脚下一软。
江川一惊,快步上前,扶住了凤启延,不敢在宫门口多说什么,只能赶紧扶着他上了马车,嘱咐车夫回府。
马车上,凤启延就没有撑住,陷入了昏迷之中,江川蹙眉,马车一停下,他就直接带着凤启延快步进了王府里面。
这段时间,凤启延时不时就会痛到昏迷,越是不让他去想那些事情,他却越发要去想,特别是那一日,留下他与吴锦瑟在书房一夜之后,第二日,凤启延就挥剑砍了书房的一应摆设,若不是他护着,只怕他还想手刃吴锦瑟。
那是江川第一次看到凤启延疯了一般的不管不顾,却也是第一次,明白凤启延的这种疯魔。
被至亲之人欺骗了这么多年,最后沦为傀儡,谁能受得了?
那日之后,凤启延将自己关在寝室两日两夜,之后便好似将那件事情忘了一般,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江川经常会发现他痛晕在王府的各个地方,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放下。
腐骨蚀心的痛,去不掉,死不了,多折磨人。
背着凤启延走进他的寝宫之中,小心将他放到榻上。
这种痛根本无法医治,每次只有凤启延痛晕过去不再去想,那蛊虫安分下来了,他才能醒来。
江川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帮他仔细地擦着。
许久,凤启延才轻轻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眼中全是漠然。
这段时间,这样的疼痛,这种时不时的昏迷,他都已经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