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徒儿说——
您传我刀法，我给您养老。
那徒儿说——
师傅，为何杀我。
那徒儿说——
师傅，我知道那不是您，我不恨您。
若有来世，徒儿还要给您养老。
咔——！
咔咔——！
天刀至尊握着大刀的手，骨骼一阵阵爆响。
可偏偏！
他拔刀四顾，心中却无比茫然。
曾经占据他身体，犯下这一切罪孽的灵魂，已经被抹杀了。
他要报仇！
可——
找谁报仇？
刀再快再沉，又该向谁砍去？
……
……
城门之上。
陆羽看着千万大军的反应，有些意外。
原本他还以为，这千万大军归来后，不说感恩戴德，至少也是喜极而泣？
可如今？
这千万人族的悲伤和痛苦，几乎都要冲破云霄，肉眼可见了。
就连羽城内的数百万民众。
尽管不知其所以然，却也已经被这种悲痛的氛围所感染，尽皆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最终。
还是城门上的江振民，幽幽长叹一声，将事情始末说来。
“……”
“所以。”
“这才是暗星入侵真正残酷之处。”
“占据灵魂，杀死原身羁绊，再屠戮蓝星同胞！”
“而自从三年前暗庭惊变，武神匿迹，暗星一族登上历史舞台开始——”
“这地狱般的人间惨剧，便一刻也没有停过！”
说着。
江振民指向城外荒野上的千万大军，叹息道：
“他们数量虽多，却也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罢了。”
“三年时间。”
“被暗星灵魂侵占的蓝星人族，数量不知几何，侵占后被屠戮的蓝星人族，更如同尸山血海。”
说到这里。
江振民顿了顿，向四方环顾一眼，才接着道：
“远的不说，就江省而言。”
“除羽城之外，偌大的江省范围，其余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城池，三年来早已彻底沦陷，成了暗星一族肆无忌惮轮回降临，大行屠戮的后花园。”
“不知多少城池，连几十年来的深渊巨兽天灾都逃过，却偏偏，在这暗星入侵的祸乱里，落得个满目苍夷，十室九空的下场。”
“你说——”
“他们如何才能不悲，如何才能不恨啊……”
城门上。
江振民低沉的话音，幽幽回荡。
所有人，尽皆陷入了沉默。
数百万的羽城百姓，尽管之前对这类情况有所耳闻，但了解的也并不清楚透彻。
直至此刻。
听江振民揭开那残忍的事实真相。
所有人的心中，全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阴影。
而陆羽。
他此刻再看向城外这千万大军时，暗金色的眸子里，也浮现出浓浓的悲悯和复杂。
“所以——”
城门上。
沉默了许久的气氛，忽然被江振民开口打破。
他看向陆羽。
不，不止是他。
城门上的所有人。
包括羽城的数百万民众。
以及——
城外荒野那千万悲痛仇恨的千万人族大军。
所有的目光。
在这一刻，全都齐齐看向陆羽。
“所以？”
陆羽深吸口气，看向江振民。
而江振民。
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
动作缓慢，却又坚定的，向着陆羽，单膝跪地！
咚——
咚咚——！
这一跪。
便是百万人的一跪。
这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