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三副来。
湘云看了看,说道:“不一样,这三对不一样。”
探春也说:“我也见着不一样,你来说说。”
湘云又看了一遍,道:“你们看这三句,幸逢人事又重新、天地无私春又归、春来身入画图中,这般写虽有四季轮回之景,也合乎天地道理,可我总觉得不一样,别的全是喜庆,这里边却带着一点儿庆幸、一点儿后怕、一点感激上苍的意思,乍一看我还以为是谁重活了一世人,来补救了哪些遗憾事儿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珺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儿波澜,这妮子仅凭这些就猜出来了?牛!
探春笑道:“我也这么觉得,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像是说的人得了失心疯一样。”
湘云也不恼,只挠着鬓边傻笑了两声,因她自己也觉得荒唐,定是学术不精,解错了意思。
林黛玉却摇了摇头,她自来就有悲观清冷的体质,此刻看向那“冬去犹留诗意在”便是想到了筵席散去,留着残羹,花儿落去,化作残泥之景。
花有余香,因是已败,宴有残味,因是已散。
只听她幽幽一叹,作念道: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
念未毕,似有所感转头看去,却见得那顶天立地的汉子早已泪痕满面,无声轻叹,像是心里被下了刀子一般,余下的三字她是再怎么也念不出来了,忙只顾着上前去,一面抬手轻拭着他面容上的泪珠子,一面心疼着也哭着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我说得不好?你别这样,我不说了便罢,何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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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也是惊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顶天立地,挨了无数刀子都没吭一声的汉子竟会为了两句诗就泣不成声?何曾见过?又何曾敢去想过!
湘云也惊住,不敢作声,探春也上前去挽着她的胳膊,一样不敢做声。
葬花吟,前世读一遍,泪水便涌一遍,没想如今听到当事人念出来,他依旧是把控不住那些情绪。
唉,葬花吟葬花吟。
纵是铁血英雄汉,也有柔情伤心处。
自知是失了态的贾珺连忙迅速拭去泪水,对着面前的林黛玉说道:“我没事,适才风沙入了眼,这些诗我听着不好,你把它忘了吧。”
黛玉这会子也不计较什么风沙这样大颗,只忙说:“只是一些不打紧的诗词罢了,并无他意,我全听你的,往后再不作这样儿的了。”
贾珺点头,看来今儿是彻底要尴尬上一回了,难不成他也有贾母体质?
一个见了宝玉就失了智,一个见了黛玉就乱了神。
他本以为自己来了,这《葬花吟》再是不可能面世,谁想宿命竟这样难缠,还是叫它冒了两句尾。
......
附《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