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这个男人,心系天下,可谁又曾问过他难不难!
“谁说你什么事都没做的。”
许婉宁从身后,圈住裴珩的腰,脸靠在他的后背上,“你也没有放任凉州不管啊,你也安插了个内应在宣平王府,把谢正渊绳之以法,只是时间问题了,阿珩,你已经做够多了。我们不是玉皇大帝,管不了天下,能尽我们的绵薄之力的,救一个两个就足够了。”
“阿宁……”
“你不要内疚,你之前是璋和帝的心腹,你肯定事事听从他的旨意,你的忠心耿耿没有错,你怜惜苍生也没错,错的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经过许婉宁这一安慰,裴珩心情好受了些,“也就只有你,会这样想。”
“当然,人活一世,若是只考虑别人和责任,活得有多累。很多时候,停下来,多想想自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我们活得好,我们才能尽更多的责任,考虑更多的事。”
这是许婉宁重活一世悟出来的不算道理的道理。
“人有时候要自私一些,多想想自己。你先是你自己,才会是其他人。”
“好。”裴珩拉着许婉宁的手,转个身,将许婉宁圈在自己的怀里:“阿宁,有你真好。”
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他要自私一些,要多考虑考虑自己。
从小到大,他接受过的教育,都是要心怀天下,忘我无私!
因为他是镇国公府世子,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以后也会是镇国公,更有可能是镇国大将军。
他以后也是要上战场的,要保家卫国,要保大越安宁,要保百姓平安,要保社稷无忧。
他的肩膀上有太多太多的责任,为天下,为百姓,为社稷,为家国,想的太多,背负的太多,却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你可以自私一点。
你先是你自己,才会是其他人。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不亮,裴珩就出门了,这一次,他没有喊醒许婉宁,也没有在家吃早饭,外头北风忽忽地刮着,打开门时,刺骨的北风刮了进来,他连忙跨了出去,转身将门给关上了。
凉州真冷啊!
裴珩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将兜帽带上,从厨房里拿了一篮子,迎着呼呼的北风,出了门。
前面是一条只能容纳一人过去的小街,街上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地只有北风在狂啸。
等穿过小巷子,到了大街上,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多的是街上的小摊贩,正在支摊子,有早来的,摊子已经支好了,就连火都已经生好了。
锅里正冒着蒸腾的雾气,一看就暖和。
裴珩来到一处面摊子前,“老板,来一碗面。”
正蹲在炉子前烤火的老板站了起来,先是扫了眼裴珩,目光落在他身上穿着的棉袄。
人长得是不错,个头也高,只是这身衣裳。
补丁打补丁的,双手还插在袖口里,臂弯里还挎着一个空篮子,里头装着不少从山上挖来的番薯。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袄子不暖和了,不停地跺脚哈气,一看就是个穷人。
“你要吃面啊?”老板又问了一句。
“嗯。面有汤,吃一碗暖和身子好干活去。”裴珩小心翼翼地笑,抖了抖身上的篮子:“挖了一篮子番薯,正好去集市上卖,听说番薯的价钱又涨了,能换几个肉钱。”
面摊老板嗤笑一声:“小哥,我建议你还是去买个馒头吃吧。”
“为什么?馒头吃了暖和不了。”
“可馒头便宜啊!”面摊老板笑着说。
虽说是笑着的,可眼底却充满了轻蔑,“馒头五文钱一个,便宜。”
裴珩怔了,一张略微黝黑粗糙的脸焦急得很:“馒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