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热的。

至少在她贪得无厌想要姐姐的神格前，他对她只是当成陌生人看待。

于他而言，本身就是陌生人，同仙界里面的那些道友没什么两样，又何来一直讨厌一说。

他也不准备解释，而是问起了羲和来。

提起羲和，流簌神情冷了些，显然不想谈论起这个人来。

“我知道你们没忘记那些恩怨，我也没有忘记。”

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她和神呡姐弟间隔着仇恨，流簌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后悔，只是每每闭关出来，总是能够想起在仙界日子。

她被称为神女，神谙也被称为神女，只是可惜了，她这个假神女终究是没有变成真神女，那些过往好像是黄粱一梦般。

最让人可笑的是，明明那时羲和几人围着她转，把她放在手心里宠着，可是到了现在，她反而觉得和神呡更亲近。

大概是因为神呡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替身。

流簌好看的眼眸闪逝一抹怅惘，然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走不出去了，像是被困在了那些过往。

在遇到羲和几人前，从来没有人那般待她好过。她出生在凡间，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不知道挨了多少的打骂，最后被父母二两银子卖给了别人给死人做妻子。

她是从棺材里面逃出来的。

是一点一点的将埋葬着她的黄土用手挖了一天一夜，挖得十指鲜血淋淋，硬生生将自己这条命给救了回来，她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寒冬里的一场平常的大雨又险些要了她的命。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就是在一处神宇中，上面供奉着的是一个女子，女子眉间带着那一丝悲悯，直直让她落下泪来。

她知道这个神女是谁，掌生神。

她是她的信徒。

曾经日日夜夜的祈祷过，也小心翼翼的供奉自己省吃俭用买来的贡品，也曾跪在冰冷的地上虔诚的祝愿神女一切安好。

可是当她躺在棺材里，面对面看着那流脓发青的脸孔，以及那股难闻的尸臭时，那一抹信念忽然崩塌了。

神，从来没有眷顾过她。

她饿得脑袋发晕，又因为感染了风寒头重脚轻，一边拿着贡品一边重重的朝着地上倒去，即便是倒在了地上，她也不顾其他，将弄脏的贡品直往嘴里面塞。

那时的她在想，神女的贡品可真好吃，她从来没有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可是这些她求而不得的食物，却只是供奉在这雕像面前，直到发霉深臭被人丢掉。

明明是要命的是风寒，可是自己这般柔弱的身子骨，竟然活了下来。

这让她觉得有些可笑，看着那个神女心中堵得发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眷顾了，还是被诅咒了，这般硬生生的在世上熬着。

她在那住了下来。

每日吃着供品。

直到忽的出现一伙土匪闯了进来，她险些受辱，但是在对方拿刀劈向掌生神的雕像时，她还是下意识上去护着，那一座神雕伴随着她的血飞溅，她听见的神雕倒下的轰鸣声，几百斤重的泥土砸在了她的身上。

她以为她要死了。

可是她没有死，甚至她的五官渐渐和那座神雕有了两三分相似。

醒来没几天，羲和就下凡来，得知神雕被毁大怒，险些大开杀戒。

是她拦在了他的面前。

羲和定定看着她良久，然后把她带回了仙界，既是帮她成仙，也是用她的身体来滋养神女的元丹。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三分像的面容渐渐地有了六七分像。

得知了那些人都是掌生神的故友后，流簌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只觉得又回到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