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南阳内史是不是留给他的。似乎不太可能,因为这个南阳内史是事实上的太守,不会管南阳国的事情,韦辅多半要去幕府了。
“垣喜。”邵勋又道。
“仆在。”垣喜站了出来,脸色不悲不喜,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
“你从亲军中挑一队人,编入南阳王国军,你来当中尉。”
“诺。”
“可有信心管好?”邵勋问道。
“有。”垣喜也不多话,直截了当地回道。
邵勋点了点头,道:“好生做事。”
垣喜是秦州略阳人,广义上的关西人,由他来当中尉,对于管理以关西流民为主体的王国军较为方便。
刘灵在一旁看得眼红。
垣喜那傻子,原本家奴一个,跟了陈公后,慢慢发迹。之前在亲军中担任督伯,挂了个副牙门将的七品官,现在又升为六品中尉,一步一个脚印,真的让他酸得不行。
明公,我也敢打敢拼啊!
在场的关西士人子弟看了,都没说什么。
世道崩坏了,麻木了。
一介家奴也能当六品官,只能说这个世道病了。
“姜覃,君可为大农。”
“杜貅,汝为郎中令。”
....
邵勋一口气任命了好几个人,都是关键职位。被换下的人也没有过分难受,邵勋许诺给他们安排县令、县丞之职。
“尔等皆西州俊彦,南阳又多关西百姓。从今往后,自当勤谨用事,勿得解怠。”邵勋站起身,一一扫过众人,说道。
“首要之事乃劝课农桑。南阳国食封万户,地跨宛、涅阳、冠军、四县,此皆膏腴之地,今却流人遍野、仓空虚、黎元困乏,此非我乐见。我知诸君才干,今期以三年,愿国中大稔、百姓安康,可能做到?”
国丞、天水杨昱很有自觉,当先应道:“谨遵明公之令。”
“谨遵明公之令。"大农、天水姜覃带着其余几人附和道。
邵勋又看向杜、垣喜二人,说道:“次要之事乃整军。今间邑疾苦、府库不丰,国兵当以世兵为主,且耕且训。我固知此兵不耐征战,然尔等只需环境设备、保国平安、弹压流民即可。”
“遵命。"杜、垣二人齐声领命。
南阳国接纳了很多关西流民,粗粗一算,几千户还是有的。
至于南阳王食封万户,这种事看看即可,事实上哪有一万户食邑给你?国境内的土族豪强、坞堡帅同意吗?
真正能掌握的还真就只有编户流民,他们安定下来后,才能给王府钱粮。土族豪强们偶尔进贡一点,让王府众人不至于饿死,就已经很讲礼貌了。
因此邵勋对他们的要求很低,王国军环国境布防,别让新来的那些比较野的流民冲烂即可。
“关右诸州,承兵戈之后,当歉旱之余,饥男饿女流入南阳者甚多。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已令宛城调运粮米,以备节级赈济。稍得饱腹之后,尔等可劝其至汝南屯垦。父母子女,当一体编户送来。若父母已殁,任随亲而来。”
“就这些。”邵勋摆了摆手,道:“现在便去做事,休要耽搁。”
“遵命。”众人行完礼后,陆续退下。
出得中堂,众人神色间都有些振奋。
一个组织,其实是需要主心骨的,无论这个主心骨是单个人还是集体,总要有核心。
南阳国其实是在陈公的庇护下生存下来的。不然的话,司马保可远在秦州呢,他有什么本事能保住南阳封地?
忘了“八百斤”的司马保吧,陈公才是真正的南阳王。
他居于上首,发号施令,众皆服膺,无有异议。
只有在邵氏南阳王的指挥下,大伙才有前途。
司马氏南阳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