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过,你的肝已经烂了,再喝命就没了。”孟希苼冷声警告,她语气平静,也不出手劝阻,仿佛孟善书的生死和她毫无半点关系。“死了你给我收尸,记得千万别和奶奶埋一块地,免得我俩都入土了还互相膈应。”孟善书哈出一口酒气,一瓶啤酒被他一口喝下大半。“我短时间内没钱给你收尸。”“你钱呢?”“花完了。”孟希苼表情有了一丝颤动,垂头抿嘴,不去直视孟善书的眼睛。那天帮白大方买单的8000里,一半是她勤工俭学的收入,另一半则是孟善书为数不多的养老工资。“难怪你今天肯回来。”孟善书淡然一笑,毫不在乎。他再次长饮一口啤酒,沉声问道:“听说你去找归家姐妹了,这几天吃喝都是她们的花销吧。”孟希苼点点头,默不作声。孟善书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孙女。似乎是被孟善书的眼神刺痛,孟希苼抬头为自己辩解道:“梅梅和叶叶是我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找她们?”“你能和她们做朋友,是因为她们爷爷是我朋友!”孟希苼哑口无言。没有孟善书,她甚至不会有这唯二的两个朋友孟善书放下酒瓶,神情严肃。“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如果你想过归家姐妹那样的日子,大可以彻底从这破房子里搬出去。我书房里还有几十张字画,上面都有我的印章,拿去卖了足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只要……!”老人咬牙一字一顿。“只要……你孟希苼别出去说是我孟善书的孙女。我,丢,不,起,这,人!”孟希苼身躯微微颤栗,嘴唇咬出丝丝鲜血,酒红色瞳孔中是不解和委屈。作为一个同龄姑娘,孟希苼一直羡慕着归家两姐妹。她们被人推崇,受人喜爱,公主王妃们以和她们交友为荣。无论她们去往何地,都会被人视作贵宾对待。更无需为钱财发愁,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孟善书当了一辈子清流官,无比爱惜自己羽毛。可只要他肯放低一点点所谓的文人风骨,自己孙女的生活都不会这么憋屈。就好比今天晚上,如果孟善书还是那礼部尚书,揽秋音乐节的正式名单上,就一定有她孟希苼的名字。这种巨大落差感让孟希苼心里泛酸,平日极力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已经是她最大的克制。孟希苼吸了吸鼻子,举起啤酒一饮而尽。酒劲上头,脑海里突然冒出一股邪念。她已经安分守己,规规矩矩,缩着脑袋给孟善书当了二十一年的龟孙女。而今天,她想看到这个老人后悔懊恼的模样。孟希苼起身俯视孟善书:“我就没稀罕过当你孙女。”孟善书蹙眉质问:“你什么意思?”“你会知道的!”孟希苼想起了刚才的玖橙,还有她那个男友。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但孟希苼已经把他标记为了一个滥情虚伪的纨绔子弟。而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将会是她报复孟善书最好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