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杜如晦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端着杯子:
“没有没有,道长请,诸位……请。”
说着他就要喝酒,可李臻却压住了他的手:
“别!……急什么?我算是瞧出来了,你这心思就压根不在这。干嘛?……想赶紧去河东啊?”
摇晃着身子的道人说着,虚空一挥手:
“嗨。要我说,你平日一向果断,此时此刻却有些拎不清了。我问你,河东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今日这种欢宴气氛,本不远提及的杜如晦听到这话选择了沉默。
可他的沉默却不代表李臻想放过他。
一拍桌子:
“嘭!”
“无非就是他娘的饿殍遍野,对吧?”
“……无非!?”
随着李臻把最坏的结果说出口,杜如晦抓住了那乍一听是满满不在乎的字眼。
可来不及怒意上涌,就见道人一点头:
“没错!无非便是这样,对不对?”
杜如晦心里一阵阵悲凉。
道长这是怎么了?
怎么喝点酒,人就变了?
“可是老杜啊……”
没理会杜如晦的眼神,道人的语气有些萧索:
“最坏的情况,无非便是这样,不是么?你呢……这样想。”
一只手勾着杜如晦的肩膀,道人的另一只手伸出了手指,手指之间,是一抹纯净的金光。
虚空一划,便是一道横线:
“这,是河东最坏的底线。是基础,是所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情况。对不对?”
“……嗯。”
“那你看……”
道人的指尖依旧停留在虚空之上,伴随着金线的光芒流转:
“既然已经知道了最坏的情况,那么,通过你的力量也好,孙静禅、武士彟、天下有慈悲之心的大家伙的帮衬也罢,不管是粮食,衣物,还是什么赈济……我们是不是都等同于在最坏的情况基础上,在挽回?”
说着,伴随着道人手指的上划,那条金线开始缓缓上升。
就像是一份攀爬的图表。
“多救一个人,情况便会好一分。多活一户人家,便会好一点……河东的情况,是你我的罪过么?不是吧?那他娘的是毋端儿,是狗……”
忽然,道人话头一顿。
“是狗娘养的那群土匪造成的!人性本恶,老杜,你读书读得多,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兴许是喝多了,又兴许是劲头上来了,忽然,道士转向了玄奘:
“就和你们一样,和尚。我问你,你想成佛不想?”
“想。“
玄奘没有任何犹豫。
“那我再问你,你这上午一场经,下午一场经的,你是在红尘中修行呢?还是普度众生?”
“自然是普度众生。”
“可你光普度众生了,若无时间修持佛法,你凭什么成佛!?你佛门经义要求的可是只需要渡人便能成佛?还是说去理解佛、理解佛的智慧,学习佛的智慧,最后,当拥有了佛的智慧时,你就是佛?“
面对道人有些质问的问询,玄奘还是摇头:
“参悟佛法与普度众生,贫僧自会分配时间。”
“荒唐!”
与杜如晦如出一辙的语气从道人嘴里说出。
看着疑惑的僧人,道士摇头一笑:
“你啊……修的是佛。可修的确实自己的佛,非是众生之佛。说白了……太小了啊。”
“……小?”
看着僧人眼底忽然涌现的胜负欲,李臻哈哈一笑:
“哈哈,不错,小,就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