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厨师低头离开,俞秋烟感觉到小失落。
饭菜已经准备好,可楼上的大懒虫还没有起床,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发现已经快到八点了,于是就快速走上楼,去看看什么情况。
卧室内的陈真,不知道自己的克星正在路上,他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回想着昨天晚上酒宴上,袁克桓的状态。
自信的人,总以为自己可以把握全局。
但是他们不晓得,露马脚的原因,正是他们的自信。
就算是背景在深厚的商人,都下意识畏惧官方的暴力机构,这是权利带来的威胁,不已个人意志改变。
但这条铁律,放在袁克桓身上,却有点不适用。
北平警务处长,原来就是给他家看大门的,司法部长见他也得尊称一声五爷。
也只有北洋的元老,才能托大称呼袁克桓的字。
别看袁家没有了袁世凯这位擎天之柱,但在整个北方的影响力,丝毫不减。
袁克文在天津花天酒地,帮会弟子皆奉他为首脑大爷,码头航运,他都有经手。
大太子袁克定也担任铁矿帮办,在河北矿场有着较大的影响力,南京的光头,对他也是比较看重,曾聘请他为顾问,暗中拉拢北洋出身的军阀。
中原大战中,袁克定就曾经是光头的说客,把冯大帅坑的够呛,直接跑到庐山避风头去了。
不过,袁克定干活是干活,但也没少贪污,自己拿走了一大半,给吴铁城气的够呛。
但光头倒是不以为然,毕竟花点钱是小事儿,瓦解北方军事联盟才是大事儿。
袁克桓能在南京、河北开矿厂,干实业,也是他两位哥哥的庇佑之下。
所以,他表现的淡定是对的,但没有好奇心却是不应该的。
检查假票,这是多傻的人才能想出的搜查方案。
如果韩又洁不是日本人,陈真都怀疑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同志。
陈真想到这里,吸了一口烟,之后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
这样大的工作失误,如果得不到教训,韩又洁必定不会改正,所以有必要要同远在北平的土肥原贤二好好诉说一下。
让这个小娘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职场险恶。
“睡,睡,睡!”
“你是一头猪嘛?整天就知道睡觉。”
“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上了,赶紧起来吃饭。”
俞秋烟在陈真沉思的时候,风一般的冲进卧室,拉开窗帘,大声的数落道。
阳光照射进卧室,将昏暗低沉的意境都破坏了。
太阳底下,就不适合策划阴谋诡计,陈真只能暂时放过算计韩又洁。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陈真抓过向他飞来的军装,穿着拖鞋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洗漱干净,穿戴整齐。
陈真又一次看向镜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镜子中的他,一改昨天晚上阴郁的神情,整个人在灯光和军装的映衬下,显得神武非凡。
“新年新气象,开心一点。”
陈真他自言自语的对镜子中自己说了一句,便走出洗手间。
来到饭厅,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鸡丝粥,门钉烧饼,都是陈真他平时喜欢吃的,看得出来,厨子是用了心的。
“我给安哥打去电话了,他说他要在睡一会儿。”
“让咱们先吃!”
俞秋烟端来一杯牛奶,放到陈真的面前,轻声说道。
昨天晚上小安子也没少喝,哈尔滨是他的主场,尽地主之谊,一定得让客人喝好。
陈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端起粥碗,对着俞秋烟柔声说道:“不来正好,咱们好好吃饭!”。
俞秋烟愣了一下,陈真从来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