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昨日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同僚惨死在血泊中。”
“没想到李景凉临死还给他们上了一课。”房玄策轻轻拨弄着红泥小火炉中的炭火,淡淡说道。
“嗯?”李济民轻咦一声,“和解?”
房玄策看向李济民,沉声道:“想当初大梁以武立国,是在战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当时未改国号时即便是我朝的文臣都弓马娴熟可以披甲上阵,怎么我大梁才刚刚立国十二年,血脉深处的那股子肃杀之气就已经荡然一空,也就只剩下些武将还有那股子血性了。”
最后房玄策死死盯着李济民,问道:“殿下,若此时天下战事再起,你觉得我大梁该如何自处,又能够如何自处呢?”
说到这,房玄策神色一凛,拱手道:“一时冲动说出些大逆不道之言,还请殿下恕罪。”
李济民闻言微微一怔,然后摆手说道:“忠言逆耳,更何况这只是玄策你跟我之间私下言论,无关乎大梁朝纲。”
“还有一件事还请殿下及时着手准备。”房玄策点头说道。
“什么?”李济民狐疑问道。
“这次李景凉起兵谋逆,死在他手上的文臣武将加起来约摸要有三十多人,而且因为是秋狩大典的缘故所以这些人中多是身兼要职。”
说到这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李济民,然后又继续说道:“如今他们人死空缺,不知道殿下对这三十多个空位有没有想法?”
“玄策你的意思是要我及时安排人填补上这个空缺?”李济民皱眉问道。
“如今李景凉一死朝堂上的局势就更加明朗了,以后的大梁之主只会在殿下与太子之间产生,所以这正是在朝堂上安插心腹的良机。”房玄策沉声说道。
李济民面露迟疑之色,说道:“但是父皇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皇子与朝臣间结党营私,勾结党羽可是父皇心中的大忌。”
听到李济民这般说,房玄策解释道:“殿下为什么想的是要在位置上特意安插我们的人,为什么不能是那些胸怀抱负但却未遇良机的饱读诗书之士,这样的人我想在六部之中并不少吧?”
“一直因为他们官阶太低没有机会可以站队,但如今只要殿下可以给他们这个机会,那我想他们这群人或多或少心里都会对殿下心怀一份感激。”房玄策低头看着炉中已经被烧得通红的木炭,低声道:“况且殿下若是登基大宝势必会是一代明君,我想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经过房玄策给自己答疑解惑后,李济民心中豁然开朗,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位房家的雏凤是真正的国士。
“或许李雍和那边也想到这一点,所以殿下还要抓紧行动。”房玄策叮嘱道。
“我明白。”李济民点点头,然后面露苦色,说道:“但六部中人员众多,关于人选之事我一时间还没有头绪。”
房玄策听到这轻嗯一声,然后点点头,从容不迫地在袖袍中取出一张叠起来的宣纸,说道:“这是我昨夜已经拟好的一份名单,上面有他们现在的官职以及三十四个位置中最能够胜任的职位,殿下可以以此为鉴用作参考。”
李济民接过那张宣纸,打开后是密密麻麻规规整整的小楷,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房玄策。
他刚要开口就被房玄策制止道:“殿下,还是那句话,这是分内之事,理所应当。”
虽然房玄策是这样说,但李济民还是站起身来,对着他行了一礼。
直起身来的李济民神情激动地说道:“得士如此,夫复何求。”
房玄策起身神色郑重,作揖回礼。
当秦王府的马车来到一处拐角时,房玄策掀开车厢厢帘向外望了望,然后对李济民说道:“殿下,沿着这个路口再往前走就是四春馆了,我就在这下车回馆里再收拾下东西吧。”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