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离开的吴晴若见到这一幕只怕会拍手称快一吐胸中郁气。
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吧。
日薄西山火烧大云,太安城灯火点缀宛若天上星辰。
人间灯火若星河。
裴家。
偌大的裴家已经是灯火通明,但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眼下只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平静罢了。
裴子添跪在大堂之中,主位上坐着的正是裴家的定海神针,当代裴家家主裴大器。
大堂上父子二人两两无言,候在门外的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裴子添从红袖招离开后就回到家中,毕竟纸包不住火,这种大事父亲迟早是会知道。
果不其然,等到裴大器回到家中脸色已经铁青,看向裴子添时眼神中满是怒火。
不用自己这个儿子开口,在回来时的路上自己已经听到了他做得“好事”!
所以才有了当下大堂“其乐融融”的一幕。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仅将我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更有可能将整个裴家拉入万劫不复之地!”裴大器猛拍桌案,怒喝道。
终于,入秋以来的第一道雷声在裴家响起。
跪在地上的裴子添低头说道:“孩儿知罪。”
他不后悔杀了隋便那个小畜生,他只后悔眼下会牵连父亲,牵连裴家,甚至会牵连到太子殿下。
裴大器紧盯着自己最为器重的儿子,若不没有意外,以自己的朝中人脉再加上他的能力,以后的五年内他只会平步青云。
之后太子继承大统,作为最早的从龙之臣,裴子添甚至有希望争一争兵部的头把交椅,说不定最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会连带着整个裴家成为太安城的豪门贵胄。
只是现在一切都成奢望了。
“为什么会动手?”裴大器质问道。
按理说以他的心性不该行如此荒唐之事。
裴子添闻言沉默不语。
俗话说知子莫如父,一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模样,裴大器冷声问道:“是不是为了那个青楼女子?”
他与那个青楼女子的事自己知道,但自己绝不会允许一个身世有污的青楼女子嫁入裴家。
他裴大器丢不起那个脸。
看着自己的儿子始终不开口,裴大器就印证了这个猜测。
“红颜祸水!”裴大器骂道。
裴子添听到这四个字后终于抬起头来,与父亲直视,不卑不亢道:“父亲,绿脂她不是。”
“啪!”
一道清脆的声响自大堂传出,门外本就战战栗栗的下人浑身一颤,屏气凝神。
大堂中裴子添膝盖旁是破碎的瓷片,额头上殷红的鲜血连同茶水一起顺着脸庞流淌下来,滴答滴答落在地毯上。
“我说是就是!”裴大器怒不可遏地说道。
裴子添闻言双拳紧攥,默不作声。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裴大器冷冷道:“怎么?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也一拳轰死?”
“孩儿不敢。”裴子添沉声道。
可能是裴家家风使然,忠孝二字在裴子添心中分量极重。
裴大器闻言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先改口道:“若是隋便真死了,不说兵部,刑部那边肯定会咬住你不放。”
“孩儿知道。”裴子添说道:“父亲放心,我会自己去刑部投案自首,绝不会牵连到裴家。”
裴大器闭上眼眸沉吟了许久,半晌后出声问道:“太子那边怎么说?”
如今他们裴家所能依靠的好像也只有东宫了。
裴子添摇摇头,“太子府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但我知道那位绝不会放手不管。”
裴大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面露忧色,说道:“就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