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起自己,别一天整得高大上高风亮节,仿佛自己是什么末世救世祖似的。
然而他呢?
他旋身进入到车里,汽车微微喘息,没身挺进面前的马路。
这么多年,他终于学会了牵挂,学会为别人着想,学会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因为什么呢?仅仅是对流年的朋友式的够意思?还是另有其他?
陈乔摇摇头,试图摆脱这个想法。那一夜他再一次梦见陈莫菲,他还梦见陈莫菲生了,一个白雪公主一样的妙人儿,长着一对跟陈莫菲一样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她咯咯朝自己笑着,然后叫自己爸爸。
陈乔睡醒了,才发觉自己原来异常累,也异常孤单。他伸出手来,想想如果旁边躺着的是陈莫菲,如果陈莫菲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的浪子,永远不会想停在谁的码头。
然而现在是他已经老了么?
这样的想法让他没来由心里发慌,于是他坐起来,然后拿出电话,这城市里的美女好多,他的手机里便能容纳下上百个,每一个都可以随叫随到。
陈乔拨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一个女人寻上门来。
她身裹夜色,陈乔将她让进室内,女人跳进他的怀抱,身体理应开始缠绵,但不知为什么,他又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
女人抽烟,从自己的女士坤包里拿出烟来,细长一支,点燃,那烟在她指尖明灭。
“怎么?”女人的目光穿过烟雾,“这么晚来是让我来陪你聊天解闷的?”
陈乔忧郁的想,有什么不可以么?聊聊天,有时他感觉自己像一匹种马,他有时会大面积茫然与彷徨,他不知有时是他陈乔要了那些女人,还是那些女人要了他。他不知道跟她们这些人的关系里,究竟是棋逢对手、心照不宣还是不过因为彼此都寂寞、空虚而无助。
他从来没有深入的探讨过自己。陈乔害怕那样的自己会像一枚破碎的苹果,里面充满了蛀虫。
而跟陈莫菲在一起,他忽尔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不堪,他有责任、有担当、有有情有义,那样的自己连陈乔自己都觉得陌生,然而,又像是跟一个真实的自己久别重逢了。
天下间的两个人,关系是良性还是恶性,可以通过一件事情看出来,那便是看那段关系给身处期间的两个人所带来的结果,是让两个人都变得更加美好了还是更加糟糕了。
陈莫菲让他觉得自己变得更加美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女人手里香烟薄薄散淡进他的鼻孔,他拿下她的烟,抿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粉钞。
他什么也没有说,这也是他从前热衷这种关系的一个主因。
不啰嗦,不用费话。一拍即合,当然,也一拍两散。
女人纤细的手指划过纸纱,发出美妙的声响。她在门口换了鞋,这室内还残存她身体上的香味儿,然而那人已经不在。
他打开窗户,让室外新鲜的空气闯进来。
他一直在耽心康父会出手,他当年可以出手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一次更不会手下留情。
然而康父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只不过陈莫菲开始孕吐,在公司里有时都忍不住。有一天开例会,她怎样忍都没能忍得过去,当她跑出去时她仿佛能感觉到身后的那些目光。
待她回来,老总坐在上首貌似关切。
“怎样?你脸色不好。”
陈莫菲摆摆手,“昨天晚上去吃海鲜,好像吃坏肚子了。”
好几双失望的眼睛顿时失了光泽,好几双揣测和探究的眼睛也开始没着没落。
会议在继续,她却觉得有些难以呼吸,空气稀薄,然而这只是开始,陈莫对她自己说以后情况会一天恶劣似一天。她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