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准备起硪。
“我给大家吼两声!”大汉们喊道:
“嘿呀嘿!”
嘿地一声后,石硪重重砸实在夯土上。
“正月里,正月正。”众人跟着道:“嗨扬嗨。”
硪头又唱:“白马银枪小罗成。”
众人:“嘿呀嘿!”
“一十二岁打登州,打罢登州救秦琼呀!”
“嗨扬嗨!”
众人一呼,三四百斤的硪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朝地上的夯土砸去。每下石硪落地,三丈之外的徐清都觉得地上震了一下。
硪头喊硪时豪迈,也不时说几句笑话,惹得众大汉哈哈大笑,河工活极辛苦,众人能苦中行乐,就苦中行乐。
众人边行硪,里长见徐清看得入迷,便向徐清解释道:“这夯土打实之时,再盖新土,层层泼水打夯,每虚土一尺夯实为七寸,我们打至六寸,最后以锥子竖着扔下去,以不漏为断。”
徐清略有所思,他记得宋人李诫的《营造法式》有曰,每虚土五寸夯实为三寸便是结实。而这里一尺虚土打至六寸,而不是七寸,真乃实在。便对里长夸了几句,赏了一吊钱。
河滩边仍是一片取土行硪之声。
太阳上来了,阳光变得刺眼,这时几十名农妇提着装着黑面蒸饼,黑面烤饼的箩筐来至堤路边。但见箩筐沉甸甸,蒸馍烤饼如小山般堆着。后面几个半大孩子抬着汤水,还有一桶桶汤水。
徐清起意,走至两名装汤的孩童前,拿起盛汤的马勺往桶里一搅,但见油花和葱头在汤水面上翻滚。亲自尝了一口,有些清汤寡水,他对里长道:
“干苦力活的人,都喜欢吃咸,这汤淡了。”
听徐清这么说,两名孩童都露出了畏惧之色,他们见里长都打颤,看见让里长打颤的人更加就不得安稳了。
里长道:“小人明白,一定改善。”徐清点点头,然后温言对两名孩童:“端下去吧!”
看了一天,各点的行进速度差不多一天半里左右,这还是烧砖采石耗时间的原因。只要灾民安心在这里待上六十天,那徐清就能造出来三千里“标准化”公路!
其实,要不了那么多公路,而且沿途也没有那么多乡镇作为修路点。还有一部分灾民,被去沧州各处开荒造田,修渠造坝。
之前徐清最担心的,就是灾民们会不会不接受‘以工代赈’和‘以工付租’,闹出什么事端来。如此非常时期,赈灾之事最大,一个不好,就是鸡飞蛋打。天怒人怨,就是皇帝也保不住徐清。
直到这会儿,看到大部分人都平静的接受了安排,他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甭管他的计划多高明,规则多严密,首先得玩家都接受他的玩法才行。
好在这年代的老百姓还是很淳朴的,作为灾民更是小心翼翼,对于官府的安排,只要不太过分,都会逆来顺受。
海兴和黄骅也陆续接收了灾民,按计划利用这一批廉价劳动力大搞基础设施建设起来。只是,这几万灾民是有优有劣的。有的人强壮,自然有人老弱,有的人勤劳,也有极个别混饭吃的。
之前赵璐在南皮截留了一部分人,全都是全家全口的人,身体壮,力气足。后来又经过了秦时的选择一步步下去,到海兴的时候,就只勉强剩下几千人可用了。剩下的还有老弱病残,孤儿寡母,都做不了什么事,只能吃白饭。这些人,足足有三千。
海兴县令燕苦也不老实,又把这三千做不了事的送回了沧州。
徐清头再一次痛了。
这三千人,主要是在风灾中失去亲人的孤老伤病。这些人没有劳动能力,又没人愿意接收,必须要另加对待,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还是詹增给徐清写了一封信,才让徐清有了办法。
原来,隋朝时,地方上有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