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也怒得青劲爆起,刚才不过是闹闹事,那时治安问题,如今可是侮辱了“德高望重”的徐公啊,怎能不叫身为徐公弟子的二人生气?
二先生骂道:“徐公免的粮,减的税,卖得低价米,都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骂人男子避重就轻,不说徐清,只说州学,道:“这州学啊,开学不收钱,等你学了几天,又不让走啊!这是要秋后算账,事后给钱,又不讲明白,叫人活上当!”
两位先生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先生的斯文,扑身拿出律尺朝那骂人男子头上敲去:“好个乌龟王八蛋,竟敢如此污蔑徐公的州学,看我打死你!”
骂人男子也是吃惊:“两个老驴,你们竟敢!”
骂人男子虽如泼妇,但毕竟是庄汉子,手脚并不慢,左扑来,他便右闪去,再加上二位先生拿的是律尺,吓吓孩童尚可,如今对上这个大人,却犹嫌不足。
倒是荀小二和那个忠厚男子,抽出来了空,退到一旁。
徐清见自己“学生”快要支持不住了,和秦时同时喝到:
“住手!”
那骂人的男子吓了一跳,回头看徐清二人,不妨被抽了一律尺。
“哎呦!”
徐清大骂道:“你个短命鬼,端的是好大胆,敢在学堂闹事……”
骂人男子跳闪到一旁,警惕的道:“你又是谁?”
两位先生看见徐清,神色大惊,连忙收敛衣衫。二位先生是徐清的忠粉,此时徐清穿的虽是农夫服饰,可他们二人哪里会忘掉徐清那一副“尊荣”?
“徐公……”二位先生执弟子礼:“方才我二人丢了斯文,请徐公责罚。”
“无妨……”徐清抬抬手,表示没关系,刚要再说话,却听见荀小二大喊一句:“姐夫!”徐清方才错愕,刚才他看见荀小二被打不出来,先生被打却立马出来,就有此考虑。他怕荀小二不认得他,反而被人误会。
“姐夫呜呜呜……”
荀小二这一哭,加上二位先生的一打躬,二位男子都是不解。还是秦时对他二人喝了一句:
“刺史再次,还不拜见?”
吓!刺史?
那骂人男子恍若虚脱,这刺史可是号称日断百案的星宿神仙,刚才他那些花花肠子还不一下字被看穿了。既然被看穿了,那不如老实认错,以求宽大?
“刺史饶命……”
对于这些小老百姓,徐清懒的询问细节,又加上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楚,大概也了解了情况,便指着那骂人的男子道:“你,自去里正出领十天苦役。”那骂人男子连爬带滚出去了,徐清转头对那忠厚男子道:“你站起来,说说这孩子怎么在你家的?”
忠厚男子站了起来,却两腿打颤,局促不安道:“小小小人在在人牙子手手手里买来的,不只是刺史亲戚,未能伺候的好,还请刺史大人饶恕。”
“无须担心,唔……你家离此地多远?除了种田,还做什么活计?”
“小人家离此地十多里地,小人只会种田。”
士农工商,老百姓都以为种田是除了当官之后唯一正当的职业,自己会什么小副业,也会选择在外人面前隐瞒。徐清挥手道:“无须担心,有什么会的,尽管说出来……”
“呃……”忠厚男子还在犹豫,小二却道:“姐夫,王珂伯父还会杀猪,砍樵……”
“呵呵,好吧,杀猪的没有不会做菜的,你叫王珂?”徐清道:“王珂,今后我与你一碗轻松饭吃……”
“啊?”王珂惊喜不已,刺史大人身上拔出一根毛也比他大腿粗啊,谁知道刺史大人一不小心拔下来多少?
“你每天在这白露书屋做饭,砍柴,一季五钱银子,放假不给,柴钱另算,如何?”徐清想了想补充道:“你家里的田,可以托人种,反正还有许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