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余漫站在宿舍楼下,轻车熟路的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然后拿着备用钥匙上楼。
周湾说等她,可等她出来之后,教室门口只有等着锁门的阿姨。
两分钟后,站在门口一边开门一边看聊天记录,那是十分钟之前的记录。
你在哪儿?我钥匙好像在你那儿……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突然要开会,我很快回来!真的!!!就五分钟!!
十分钟后的现在,余漫回了一个好的表情包,然后开门、放书,再从周湾抽屉里拿了钥匙,转身下楼去还宿管钥匙。
可她还没来得及关上只开了五公分的抽屉,手机就响了。
接通之后是异常兴奋的孟斯南,余漫关上抽屉,靠着床柱听电话,其实她觉得他最近半个月都有些点儿莫名其妙的亢奋,好像是从陪她出去写生被迫断网三天,然后出了密林接到第一个电话之后开始的。
也是那天,他们一进市区,吃个饭的间隙,孟斯南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不知道从哪儿掏了个戒指,跟她求婚。
戒指是颇受年轻女生青睐的dr,新到连小票都还在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躺着。
余漫听着男友——未婚夫在那头滔滔不绝,极尽详细的描述几家本市婚庆公司的服务特点,垂眸拎出来了脖子上的素链,看着上面闪闪发亮的15克拉的戒指,对他描述的内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含糊应了几声,又把戒指塞回衣服里。
习惯性去摸抽屉上的搭扣,却没摸到,一低头,发现镶嵌在抽屉正上方的搭扣被抽屉边缘拢到抽屉里了,又只能重新抽开。
“那,我们周末去实地看看吧?我来接你好不好?宝贝,婚纱照就请之前给我们拍写真的那个摄影师,好不好?”
余漫一愣,这么快?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听见孟斯南说,“我知道可能有点儿急,可我妈身体不好,她一直催我,我也不能气她呀宝贝……”
“行……”余漫深吸一口气,答应了。
他们交往五年,认识六年,从高二假期在红阳福利院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她就知道孟母身体不好。
抽屉不知不觉被抽开了大半,前半段直接塌了下去,里面的东西不知不觉就滑了大半出来,里面赫然是五六把一模一样的宿舍钥匙,以及一摞抬头是“红阳福利院”捐款收据。
余漫屈膝抵着抽屉,给塞了回去,却在看清捐款人和捐款金额时愣住了。
反手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然后一张张收据翻过去。
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余漫只记得孟斯南强调了两遍的那句“外卖在送了,记得去取,还有你那个发小的一份”。
发小?
她们可不是发小。
她们只是红阳福利院同一年收进去的孤儿,恰好又是为数不多有画画天赋被从小当做艺术生培养的女孩子,还一起进了美院而已。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大概是她长得像第一任院长的女儿,那一年进福利院的小孩子都姓周,她就不一样了,直接顶了那位老院长女儿的名字。
以及,哪有发小会把对方托付给自己的捐款冠上两个人的名字,还把捐款缩水一截再捐出去?
如果有困难,她可以借,可以送,但是,为什么是以这种形式?
余漫把东西一一放回去,扣上抽屉,一手抓着钥匙,脸上还有些迷茫,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周湾有没有遇到什么经济问题,可结果很枉然。
因为她对周湾也没有太多了解,尤其是近况,而往远了说,周湾应该会比她有更多的存款,因为周湾一直在参与各种奖励性比赛,据她所知,周湾还在一些辅导班挂了名,时不时还会卖掉不少画,好像还接过一段时间的室内彩绘。
而她就没怎么参加过非官方比赛,反而是一直在老师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