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悦的,尚天人永隔,何况是自作多情。重华与她,也许是因为玉京山的那一点情分;她于重华,也许是她年少这段岁月里,一段无端的少年情思。谁家少年不思春,思过就忘便好了。
九黎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暗恼,或许眼前的神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提起紫微垣的那人时,眉眼间的神采飞扬,他有些不喜这样的常曦,“常曦,常曦,你为何叫的夭夭。”
为何?常曦觉得九黎为何每一句话,都能将她带入过往的回忆中,她记忆中的重华,那时候还很温柔,说了什么来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有人说唯有‘夭夭’可衬得上我,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说着的时候,她还撩起袖子,朝着九黎摇了摇,面色有些得意,“这就是我的战利品。”百年来,日日唤她夭夭,她也是习惯,如今合欢铃还在她手上,权当是一个念想了。“九黎,你这么一问,我倒是也好奇你为何取得这个名字。”
“叫师父。”九黎负手而立,身姿孤高,喃喃自语“夭夭,夭夭,确实衬得上你。”他见过常曦真面目,那一张秀色天成,确实与这两字极为相配,只遗憾这两个字不是出自他口中。
九黎想,那年,在他应运出生的时候,似乎就已经知道今天的一切,常曦是他的有缘人,她能带他寻找他追寻了多年的答案。如今,他却凭空生出许多遗憾,遗憾自己当年没有早日遇见,他们若早遇见几万年,也许如今他也会是她口中念念不忘的人了。
想到这里,九黎面上沉了下来,她不过来九嶷几日,什么都没有做,已经让他既患得之有患失之,而他不喜欢这样的境况。
常曦站在石椅边上,是看着九黎面色阴沉下去的,一颗心都提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说错话了,就听见前面传来声音“九黎即天下,本君就是天下。”
这就是他的天命,以身为天下。
大道天下,这样的命,大抵不好。常曦放在心中道,可能是前方的人过于修长,她仰着头道“师父,我不信天命的。”
她也记得刚入九嶷的时候,九黎同她也说过,他不信天命。“天命无情,可我们是活生生的,日后的每一条路,每一次选择,我都信是我自己的选择,日后的路也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而不是天命注定。”
天命注定沧海桑田,她却不信。
九黎面色有些缓和,淡淡道“夭夭,你还太小。去丹朱那,上课去罢。”
从前他也不信,只是如今大抵信了一些。
常曦郁郁的退出来,回头看了站在树下的九黎,幽幽的摇摇头。
分明是一个天地不怕的人,近些日子来,总让她感觉他的优柔。她同九黎,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叫他师父,虽说是尊称,可生生将他们隔开了一个辈分。
重华,九黎,这两个八辈子打不着边的,似乎在某一处总有惊人的相似。
她还没离开箫韶,肩头一重,她一手直接拍下去的。
只是这次肩上的当康早有反抗,麻溜的躲开了,猪脑袋上洋洋得意“你打不到我!”
常曦连看它都懒得动眼神了,问道“当康,你以前是不是对九嶷很熟?”
当康十分警惕,当下是立即就摇头,大有拨浪鼓趋势,“不熟,不熟,你想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说不说!”常曦一把将它一条腿提起来,语气中还有许多威胁之意,“我记得潮音,似乎想烤你许久了。”
当康嘴巴十分毒,加上初来之时与潮音两看不对付,她将当康托付潮音这么久,潮音那个丫头没有将当康烤了,确实是已经十分尊重她了。
“东荒的常曦,你这样做,会被人耻笑的!”当康挣扎着,它刚才不过是想来看看热闹,可没想到被常曦逼供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节操的神女的,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