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里无人能入。她想开口,千言万语,终是化为无言。
兄长已逝,如今都过去几十年了,她白发苍苍站在昔日挚友面前,而她却是豆蔻年华,貌美如花,如何让她再问一句,阿妍,是你吗?
常曦诧异,下意识回首。
这个世上,四海八荒的仙人唤她上神,东荒的臣民唤她元君,熟一点的好友喊她常曦,却抵不上最透彻心扉的一句阿妍!
至远至疏,原本该久别重逢的场景,如今不过是陌路。她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在月色中落在地上,“灼华。”
多少年没有听别人这么叫过她了,怀中的小女孩却疑惑的出声,“皇姑姑,你怎么哭了。”
灼华泪眼朦胧,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半分的旧时模样。
“常曦,我们也走吧。”红雨扯了扯李妍的衣角。
灼华才注意到常曦边上站着的红衣小女孩,自然也是注意到她的称呼,“看你如今过的这般样子,我便也是放心了。”
她还是撑着伞,只是静静的看着灼华,努力的回忆过往的记忆,却只隐隐约约的声音,辨不清容颜,“灼华,灼华……”
隔了那么多年,两个生死离别过的女子,终于再次相逢,紧紧的抱在一起。
许多年前,到底是多少年前,常曦已经有些记不清了。耳边依稀还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她记得那是灼华,而她那时叫李妍。
“阿妍、阿妍,你说这凤京虽大,谁敢越了你去。”她笑着执着一枝桃花,一路走的颇为潇洒,哪里有赵王府长乐翁主该有的仪态,她把桃花插在花瓶上,接过边上人递过来的茶水,一口饮尽,笑道“渴死我了,这些人净想着立牌坊,晚些时候啊,我收拾了去。”
李妍捧着书,没有抬头,却是扑哧的笑了。
灼华,萧灼华,是大秦赵王府的翁主,出生的时候父皇赐了长乐的封号。大秦的长乐翁主,在李妍还未出生的时候,她曾经是这个皇朝最尊贵的大家闺秀。
“这阳春三月的,你折的这桃花,若是让长兄知晓了,这未央宫你还想不想进了。”李妍放下书本,弯腰凑近闻了闻,“倒是长得不错,你哪里采的。”
“赵王府里有一大片林子,按我说呀,比这未央宫也是不差的,有过之无不及。”灼华说的时候满脸得意,再看好友弯腰的样子,灵机一动,“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你这弯腰的样子与这阕词啊却有异曲同工之处。你还真别威胁我,这未央宫谁不知道睿王殿下最宠的就是你,我折一枝桃花赠与你,借花献佛的,殿下还能吃了我不成。”
“就你贫嘴,我呀说不过你。走走走,我去你府上瞅瞅。”李妍直起腰,唤了贴身的侍女进了内殿,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青衣华发玉簪,远看着就像画中走出来一般。
灼华有些看痴了,她早知道谢后是凤京出了名的美人儿,皇帝陛下早年也是龙章凤姿,天日之表,膝下皇子帝姬也是生的倾国倾城,许是谢后知深浅,宫中帝姬容颜如何模样,竟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去。
“痴儿,发什么呆,走。”李妍看灼华出神的厉害,利索的赏了她一个栗子。
一路出了这寝殿,汉白玉桥边早有人牵着一匹小马驹候着一边,李妍左手将马缰和马鬃抓住,右手抓住马镫,脚一点很轻松的上了马背,看的灼华直跺脚,“你耍赖,欺负我不能骑马。”
未央宫是皇城,皇城大内,臣子车马都必须停在五凤楼前,大秦唯有一人得此特殊,说起来倒是也有一段故事。建安十二年年,启元帝姬八岁稚龄,恰逢先赵王回京。
赵王萧氏一族,多出良将,守护大秦塞北要塞。
“皇叔,你说我们凤京的闺秀可比得上塞外?”她那时候年纪还小,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小大人模样。
许是大伙都不记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