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桌子伸过手去,紧紧握住了君兰的手。这位姐姐型的女性能给他一种轻松感,这是很难得的。当然,君兰的牺牲精神中有功利成分——想成为科学大师的夫人,她并不讳言这一点。但她敢用一生来做赌注,而且赢面几乎为零,这样的功利和牺牲精神也没有什么区别。在这个当口,靳逸飞突然想起另一位姐姐,青云,她从小就是自己的小姐姐,自己跳班后还和她当过两年同学,同窗情谊中已经掺杂有男女之爱。只是青云高考落榜后,两人的距离渐渐拉开了。并非收入、地位等世俗原因,而是因为无形的心灵距离。比如,今年春节探家时与青云见面,她好像总是怀着自卑,和她的交谈也显得滞涩,没有和君兰交谈时这样的默契与轻松……
君兰敏锐地看出了他的片刻愣神,笑着问“想什么哪?是忆旧吧,我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过去’。”
“想到家人了——住在中原小县城的爹妈、弱智的哥哥,还有打小就认识的一位姐姐青云。可惜,青云没有上大学。”
他提到了青云的名字,但没有多说,君兰也很知趣地没有追问。两人唤侍者上饭菜,在轻松的气氛中吃完了这顿饭。
“是不是可以定出下一次的约会时间?好像这句话应该由男方开口的。”君兰说。
“谁说过非得由男方开口?你说过不让我操心生活琐事的,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了。”
“行啊,交给我了。下次约会到我家吧,让你尝尝我的烹调手艺。”她笑着说,“去你那儿不太方便,我知道你眼下是与别人合租一个单元。我这么直率,你不会不高兴吧?”
“没关系,我没有那些肤浅的男人自尊,不怕露穷,也不怕有人说我吃软饭。喂,你是否该提醒我,去你家时要带上牙具和换洗衣服?”
君兰笑了,“那倒不必,我会为你备一套新的。”
她唤过侍者准备结账,靳逸飞坦然受之,没有争着付费。结完账,两人准备离开了,君兰突然若有所思,说“不对,还有一种可能的——即将到来的灾变!”
虽然她说得没头没脑,但靳逸飞立即明白了,她是说即将到来的空间暴涨同样是疏真空,正好可以用来激发三阶真空啊。靳逸飞很感动,因为这位“科学圈外”的女性能想到这儿,证明她对男友的工作领域已经心心念之了,可以说两人已经心灵相通了。
他解释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简单,不过——不行的。没错,按楚先生的预言,空间暴缩后将迎来空间暴涨,但这个‘暴涨’只是借用的词,它与宇宙肇始的暴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要差几十个数量级!所以,利用它来实现三阶真空完全没有希望。”他又补充一句,“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一向反对在今天使用‘空间暴涨’这种称呼,担心会引起误解。你看,果真引起了误解。”
“是吗?”君兰惋惜地叹息一声,抛开这个话题,开车送靳逸飞回家。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