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卫蔷又笑着问:“我能一脚踹死蛮族,你们能吗?”
小孩儿的头低了下去:“不能。”
卫蔷站了起来,手在小孩儿的头上摸来摸去:“我能爬火车,你能吗?”
小孩儿沮丧地说:“不能。”
说完,猛地抬起头:“元帅!不一样!”
忽悠小孩儿被拆穿,卫蔷厚着脸皮说:“哪里不一样?”
一群小孩儿都又蹦又跳地叫了起来:“不一样!不一样!”
唉,如今的孩子可越来越不好骗了,卫蔷双手捂住耳朵大声说:“一样的一样的!我从火车上跳下来没事儿,你们能吗?车上风大,我能稳住不掉下来,你们能吗?万一受了伤爹娘老师都担心,可怎么办?”
有一只小手抓住了卫蔷的袖子拽了拽,卫蔷低下头,看见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仰头看着她:“元帅、那、那我、我也能射狼,长大……”说话时还要吞口水,小孩儿另一只手指了指火车。
“你长大了也不行。”卫蔷弯腰一把将小女孩儿抱了起来,“现在的火车只比马车快一点,再过年,就会有新的火车,比现在的马车快一倍,等你们长大火车会比骑快马还快,连我都不敢上去了。”
小女孩儿伸头看了看火车,有些委屈地看着卫蔷。
“到时候你们可以坐火车。”让小女孩儿坐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卫蔷用空出的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明年会开建从麟州一直到营州的铁路,新火车不光拉货,还可有拉人,到时候你们可以坐着火车去云州吃羊肉,去檀州看马,去平州吃鱼,还可以去幽州看大船。”
她看向其他的小孩儿:“那个船比咱们的英魂碑还高。”
“哇!”小孩儿们忘了爬火车的事儿,聚精会神听元帅给他们讲幽州的大船。
太阳的一小半已经沉到了长城之下,天地披霞,忙完了农活的爹娘来喊孩子回家,小女孩儿被自家大兄牵着手摇摇晃晃往家走。
她的兄长正是那个带头问卫蔷为什么不能爬火车的小光头。
目送了孩子们回到城里,卫蔷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年轻男人。
不过数月光景,那个从东都来的少年又长大了不少。
“郡王殿下。”
赵启悠手里还拿着那枝棉桃,他学着北疆汉子们那般抱拳行礼道:“定远公。还没恭喜国公平定韩逆。”
“郡王客气,东都将郡王的中秋节礼一并送到了同州,我特意命人送回麟州,郡王可收到?”
卫蔷振了振衣袖,缓步往麟州城中走去。
赵启悠走在她身侧,笑着道:“多谢国公惦念,我……本王已如数收到。”
见赵启悠一副要同自己一齐进城的样子,卫蔷问道:“郡王也未骑马?”
“麟州上下每日都有新气象,若是因骑马错过就太可惜了。”
在自己那个当皇帝的兄长眼皮子底下活了这许多年,赵启悠最强的本事就是不着痕迹地捧人。
他身旁的女子脸上却并无得意之色。
“郡王是在东都呆久了才觉得麟州每日有变,其实离东都还差得远。”
“国公过谦了,我实在觉得当麟州的百姓可比在东都舒服多了。”
卫蔷看见的是麟州的鸡肉、猪肉供给分摊到每个人的身上还不到洛阳的一半。
赵启悠所见的却是麟州最穷困的百姓也能拎了一道肥膘回家榨油,隔了三四日还能吃半只鸡,而且,麟州没有人行乞。
虽然不学无术了些,作为皇子,圣人之言还是读过几本的。
《礼记礼运》“大同”一章写“……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他从前以为是骗人的,如今却觉得北疆似乎便是这等“大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