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了起来。
“借刀伤人者,亦要以血肉养刀,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哈哈哈。”
这是,有人在他身侧笑着道“我知伍侍郎甚是喜我敬我,倒也不必称我为天理。”
说话之人是个女子。
偌大紫微宫,只有一个女子会如此说话。
伍显文转身之时,整个人以向另一侧退出了半丈之远。
定远公卫臻正站在原地笑着看他。
方才还在朝堂上与众多世家朝臣据以力争的户部侍郎几欲先走,却不肯在自己所恶之人面前失了气度,况且此人刚刚又做了他极喜之事。
“定、定远公方才……甚是……”
伍显文其人颇有些呆气,不然也不会在今日提出世家不缴商赋之事,他善算,却非长于言辞之辈也不喜来往逢迎,在如今这朝堂上,若非姜尚书惜才他也做不到户部尚书。
这样的人,让他当面夸赞昨日还怒骂了一个时辰的人,也实在太过为难。
可惜卫蔷此时并非知情识趣之人,她还惦记着这人的大好脑袋。
“伍侍郎,关于北疆商赋关税之事,我还有些想与您请教,不知您何时有空?”
说起税赋,伍显文那双实在无可描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自然可以,下官今日户部还要坐班,若是定远公不嫌弃,明日、明日……”
“好,明日定远公府,我扫榻相迎。”
说完,卫蔷转身就走。
见定远公打马远走,伍显文突觉有些不对。
“我一文官,为何要去定远公府上?”
一丈之外,裴道真望云而叹。
崔d走在他身侧,笑着说“阿真,你为何又做此叹呀?”
裴道真又摇摇头,说道“只是盼着定远公府的酒比不过那一盘猪头罢了。”
……
卫蔷回了国公府也到了吃午食的时候,猪头自然是没有,倒也不差什么,细白的面做外皮,包了切成燥的羊肉萝菔,大厨娘叫这个是偃月牢丸,北疆没这么风雅,从前馄饨饺儿一顿乱叫,如今只叫作饺子。
这名还是顾予歌给起的。
白滚滚的饺子装在碗中,一口下去就汤迸在嘴里。
卫清歌是个急性子,一枚饺子囫囵入了嘴,被烫得眼睛都瞪大了,嘴只张了一点来透气。
卫蔷笑她吃个饺子就把自己吃成了池里的鼓脸大眼的金鱼。
秦绪也好吃牢丸,一顿吃了两碗,吃得腹内如顶,摇着扇子也显懒散,再不见风流倜傥,却没想到卫清歌吃了三碗,卫蔷吃了四碗,陈重远也吃了四碗,人人都比他吃得多些。
听说卫行歌一口气吃了六碗,又和了汤水吃了一个胡饼,秦绪又想写个小挑夫与小厨娘的话本,挑夫力大能吃,一顿没吃饱,便将小厨娘搂在灶上吃了……还没待他想好姿势,他又被卫蔷唤去写信。
“一封信写给越霓裳,一封信写给林重华。”
身为一个纨绔头子,秦绪对东都各派都了如指掌,却没听过这二人姓名,打了个嗝看向自己阿姊。
卫蔷道“她们二人是我在北疆的臂膀,此番边市之事定下,我有事要嘱咐她们。”
北疆?
一时间,秦绪被吓得嗝儿都打不出来了,他勾了一下手指,面上笑着道“阿姊,北疆人事我全然不知,不如叫清歌姑娘……”
“明日我要宴客,清歌琐事缠身。”
“那小卫将军……”
“他吃过饭便回营中了。”说话时,卫蔷拍了拍自己这玉人儿似的小表弟肩膀,“你不知,我也可以教你,眼见我也没有清闲时日了,早些教你,你也好早些帮我。”
秦绪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不将自己这凶名满天下的阿姊当外人,可阿姊待他……北疆……他……
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