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百十八(2 / 3)

了,只记得那小儿有些古怪,脾气也很坏。”

桓暄轻哼了一声“那你还和他玩了半日。”

随随道“谁叫他生得漂亮可爱呢,大眼睛长睫毛,腮帮子肉鼓鼓的,下巴颏尖尖的一点,粉雪捏出来的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戳他脸颊。

桓暄恼怒地别过脸去。

随随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还往土里埋了只死老鼠。”

“是雀子!”桓暄道。

“雀子,雀子,”随随道,“我记错了。”

一旦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渐渐从她脑海中浮现出来,她记得那日她是跟着母亲去皇后宫中觐见,然后去后园赏梅花,母亲和皇后谈天,她不似桓烨和大公主那般坐得住,不一会儿便觉无聊,皇后便让宫人带她去园子里玩,她趁着宫人不注意溜了出去,不知怎么就走到一处空空荡荡的宫院,在那里遇见了一个闷闷不乐的漂亮小儿。

她回去告诉乳母,乳母还道她撞见了鬼——哪有皇子一个人呆在空院子里玩,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为此她还被嬷嬷带去寺庙里烧了香磕了头。

桓暄道“你从小时候起就喜欢骗人。”

随随有些心虚“我骗你什么了?”

小时候的事斤斤计较未免有失颜面,桓暄道“没什么。”

随随道“原来你从小时候起就别扭,口是心非……”

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桓暄道“怎么了?”

随随目光微动“只是想起一些事……”

那个独自蹲在庭中玩泥巴的孩子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别扭,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跟兄姊玩,说讨厌长兄,可是眼中分明满是渴望。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截然不同的脸,丑陋狰狞扭曲的脸,可提到长兄的时候,他的眼中除了嫉妒和憎恨,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随随捏了捏眉心道“今日去了趟陈王府,我觉得桓炯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她那时候满心都是烈火般的仇恨,只看到他的刻毒,只想将他碎尸万段,难免忽略了一些别的东西。

眼下仔细回想,他提起长兄时不知不觉用了“光风霁月”、“仁善孝悌”这样的词,即便骂他“蠢”,似乎也是怨多过了恨。

从小到大,除了懦弱的母亲,只有长兄真心实意地关心。只有他透过他不堪的外表看到他的天分,鼓励他上进,这种善意固然会让他痛苦,让他不堪重负,甚至将他压垮,可善意终究是善意,难道他就没有一丁点感激和动容?

桓暄道“其实刚知道下毒的是桓炯时,我很意外。

他顿了顿道“我一直以为他和长兄关系不错,丧礼上的悲痛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没有撕心裂肺地痛哭流涕,只是默默守在灵柩前,桓暄如今还能回想起那种空洞麻木的眼神,好像长兄的离开也带走了他一部分神魂。

如今想来,那时的桓炯和平日简直判若两人,只是桓暄自己也沉浸在亲人逝去的痛苦中,没有将桓炯的异常放在心上。

随随若有所思道“要亲手毒死一个对自己好、真心实意关怀自己的人,但凡有一丝人性未泯,也会矛盾痛苦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异口同声道“药王经。”

随随得知那卷药王经是桓炯所赠时,怀疑过经书本来就下了毒,但随即她便否定了这个猜测,桓炯那时已经准备在汤羹中下毒,提前送他一卷下毒的经卷岂非多此一举?在经书中下毒不容易拿捏分量,反而可能提前暴露,让全盘计划功亏一篑。

可是他为什么要送他一卷《药王经》当作生辰礼?用经书当作生辰礼已有些古怪,且并非出自名僧大德之手,只是他自己的习作,无论如何这份生辰礼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