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我得了急症,叫他立即来王府替我诊治,只要一找到人立即将他控制起来,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将他带到府中软禁起来。”
他不能确定赵医官是否参与此事,但若他真的参与其中,此时去找他说不定已来不及了。
宋九立即去办。
桓煊安排妥当,立即命人备车,自己折回房中换了身衣裳,便即带着亲卫往宫中去。
……
此时皇后正在皇帝的寝殿中。
皇帝自两日前病势忽然沉重,风寒变成了连续高热。
皇后衣不解带地在御榻边伺候了两天两夜。
皇帝的病情却不见起色,从昨日起,已是昏睡的时间长,清醒的时间少。
此时他刚从五六个时辰的昏睡中醒过来,只觉五脏六腑中似有火烧,嗓子眼里干得冒烟。
他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他使劲揉了揉,依稀看见床边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皇后道“陛下醒了。”
皇帝微微颔首,殿中帷幔低垂,榻边点着灯,分不清昼夜,他问道“朕睡了多久?眼下什么时辰?”
皇后瞥了眼莲花更漏道“已过酉时了,陛下饿不饿?妾这就叫人传膳。”
皇帝摇摇头“朕没什么胃口。”
他向殿中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孙福呢?”
孙福是他的太监总管,从来不离他左右。
皇后的目光在灯火中微微闪烁“孙太监染上了疫症,出宫养病去了。”
皇帝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时候的事?”
皇后道“就是前日的事,陛下昏睡着,妾便擅自做主了。”
皇帝心下越发觉得古怪“刘青琐呢?”
话音甫落,屏风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奴在此,陛下有何吩咐?”正是温室殿太监副总管刘青琐的声音。
皇帝心下稍安,顿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看向皇后的目光带着些许歉疚“这两日辛苦你,朕觉得好些了,叫下人伺候便是,你也回去歇会儿吧。”
皇后道“陛下言重了。”
她微微一笑“夫妻一场,陛下时日无多,见一日少一日,妾怎么能离开。”
皇帝闻言脸色骤变“你是什么意思?”
皇后道“陛下还不明白妾的意思?”
皇帝失声喊道“来人!”
刘太监从屏风后绕出来,向皇帝躬身一礼“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道“你赶紧……”
话未说完,他看了看他的脸,又看看皇后,眼中忽然闪过惊恐之色,随即变作愤怒“你这狗奴!”
刘青琐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一动不动。
皇后挥挥手道“你退下吧,我同陛下说几句话。”
刘太监如蒙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皇帝高呼两声,自然没有人回答,声音在高广的大殿中回响。
皇后道“陛下不用白费力气。”
皇帝挣扎着要坐起身,但刚爬起来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立即又倒回床上。
皇后不慌不忙地将他的头扶回枕上,还替他拭了拭额上的冷汗,动作轻柔,俨然是个对夫君关怀备至的贤妻。
“陛下还是别乱动的好,”皇后道,“越是乱动,毒发越快。”
皇帝原本只当她趁着自己病重买通中官将自己软禁起来,没想到她还给自己下毒,不由骇然失色,张口结舌,半晌方道“为什么?夫妻这么多年,朕有哪里对不起你?”
皇后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以袖掩口笑个不住,几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陛下以为妾过得很好?”
皇帝恼怒道“朕敬重你爱护你,为了你即便子嗣不丰,后宫里也只有这么几个人,你还要朕如何?”
皇后理了理衣襟,悠悠道“是啊,陛下待妾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