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紧了紧自己的手,像是在说服自己,五姑娘犯下那么多错事,老天爷怎么能轻易就这样放过她。 裴沨缓慢有一下没一下动着的手指停下“回去让应其他们去查查沈家的人到了西北发生了何事。” 云宵默默记下。 裴沨正要起身进去,念着待久了,怀鄞又跟着找出来,迎面却撞上了出来的珍贵人。 裴沨微微福身,没有说话。 珍贵人坐下后,才眼眸轻抬,盯着裴沨笑着道“元裔君夫人不如再留一会儿和我聊聊。” 裴沨侧过身,鸦青色的长睫覆盖着自己的眼脸,淡声道“我与娘娘并不熟悉,怕扫了你的兴致。” 珍贵人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面纱覆盖着脸,只露出一双风流婉转的眸子“你若拒绝了我,那才是扫了我的兴致。” 她抬手看着自己指甲上的凤仙花染的蔻丹“不熟悉无妨,聊着聊着万一就一见如故了。” 裴沨眼眸微凝,不着痕迹打量着这位珍贵人,一低头便隔着珍贵人一个位置在她旁边坐下。 杜嬷嬷跟在珍贵人身边,见她招惹裴沨,担心戚贵妃谋划之事被珍贵人节外生枝之举,不由唤了一句“贵人。” 珍贵人将手炉递到杜嬷嬷怀里,勾唇笑着道“嬷嬷手炉里的炭火没了,你去再加一点。” 杜嬷嬷眼眸一沉,声音比刚刚提高一分“贵人!” 珍贵人幽幽地转过头,眼眸一抬,脸色霍地变冷,扣住杜嬷嬷的手,强势让她接过手炉“嬷嬷既知我是贵人,便要知道我是主,你是仆。” 杜嬷嬷有些恼怒,就想要出声呵斥。 珍贵人却是凑在杜嬷嬷耳边压低声音道“嬷嬷,我是贵妃手里的一枚棋子,可你只是个奴才,我若不能好好为贵妃做事,你也得不了好,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杜嬷嬷眼眸一定,面上微微有些发青,惊骇地看着珍贵人,心中思索片刻,还是接过了珍贵人的手炉。 珍贵人缓缓直起身子,笑了“嬷嬷还是快些去吧。” 杜嬷嬷低下头“老奴快去快回,贵人在这儿等着老奴。” 见着杜嬷嬷离去,珍贵人才偏头看着裴沨“元裔君夫人是青州人?” 裴沨点头“娘娘也是?” 珍贵人眉眼微动“我四处漂泊不定,到如今才有了安身之所,而青州带给我的回忆却是不怎么愉悦,甚至让我痛恨那里的所有。” 她话语里一瞬府上些微阴森之色。 说着,又停下说话看向裴沨“我这样说,夫人莫要多想才是。” 裴沨不说话,一双冷冽的眸子暗藏深意,仿佛想要看透面前之人的内心。 珍贵人语气忽然有些哀伤,低垂下头“我在青州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还好上天垂怜,让我得到机会受陛下恩宠,你说当初害过我的人,是不是如今我就可以加倍还回去了?” 她微微抬头,一双黑黑的眸子紧盯着裴沨不放。 裴沨神情镇定自若,迎上珍贵人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沉默一会儿后,裴沨才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不敢妄下断语。” 珍贵人低声细密地轻笑了一声,寒风吹了进来,鼓起珍贵人的面纱,那张让人好奇的脸也是若隐若现教人看不清楚。 “我不如夫人这般透彻,只知道睚眦必报,他人伤我,我便百倍还之。” 珍贵人眼眸沉沉地看着裴沨,眼底涌现的异样神色含着不为人知的敌意,这时杜嬷嬷拿着手炉回来了。 她这才缓缓起身,接过手炉放在自己手里暖了暖,感觉一丝暖意涌入身子里。 “我听闻夫人曾差点在宫里丢了性命,以至于如今身子骨大不如从前。” 珍贵人嘴角笑意怪异却藏在面纱之后,她轻轻上前在裴沨面前站定,拉起裴沨的手,将手炉放在了她的手里“夫人可得好好保重身子。” 这一句莫名教人升起一丝战栗。 裴沨接过手炉,面上静静的,低垂着头看着珍贵人的手,关节的地方微微有些微微的又红又肿。 珍贵人笑了“我曾在苦寒之地被人折磨,这便是那时留下来的。” 她缓缓就要转身之时,寒风再起,掀起她面纱的一角。 云宵站在裴沨身后,眼睛霍地一下瞪大,难以置信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