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她没想到当初对母亲自诩情深的父亲会是这样一副令人恶心的面孔,为了摆脱自己的愧疚和五哥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她的母亲,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冷笑出声。
容涟委顿在地,低头看着自己衣袂上精贵的莲花刺绣,幽幽地道了一句“那父亲该将周姨奶奶从地底下叫出来对她说。”
“闭嘴!孽障!”容侯爷高声道。
裴策继续追问“容侯爷和容老夫人要给出怎样一个交代?”
容老夫人捻动着佛串,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眸之中迸射出一丝精光“涟姐儿不是夫人所出的孩子,那么出嫁的嫁妆也是需重新置办的,凡是夫人当初要给的,一律还回去。”
容涟眼睛一瞬瞪大,死死地紧咬住牙关,把嫁妆还回去!
“但庭哥儿,我容侯府虽然有愧裴家,可涟姐儿嫡女的名头还是要留着,就当老婆子求你。你要我怎么惩处涟姐儿都可以,但至少要保留她一个嫡女的空名,也是保全我容侯府的一丝颜面。”
裴策眉眼一皱,正想拒绝但却看见容沨朝着他这边微微摇了摇头,眸光一闪,要说出的话一转“既然只要一个空名,那么我要她从族谱中划去嫡女的身份已然是不过分了,这是最大的退让。不对外宣称,可怜她留了一个嫡女的空名,府上用度一切按照庶女份例来办。”
容涟彻底傻在了这里,留一个嫡女的空名?!惨白的脸猛地火辣辣地疼,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却不能还手。
容老夫人已是默认,对着容涟道“还不快多谢你表哥饶过你。”
容涟双手贴地,将头埋在两臂之间,一字一句道“多谢表哥。”
……
“母亲不愿见我。”容沨眉眼微动。
裴策陪在容沨一侧,静静道“从前姨母以为你害了她,不知道怎么样面对你,如今知道了真相更不知道怎样面对了,愧疚,痛苦……姨母其实并不好过。”
容沨聪明如此,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其实今日只要你让我将刘氏带来,说出当年的事情哪里还会有容涟翻身的机会,留她一个嫡女空名也还是便宜了她。”裴策冷然道。
容沨冷冷一笑,夜风拂过,扑面凉意让她越发清醒“还不是时候,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如今她跌落云端,留她一个嫡女空名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对她来说更为难堪耻辱。”
她话语一顿,又继续道“母亲不愿意见我,可她最喜欢你这个外甥,庭表哥若读书累了,便来侯府多看看她。”
等容沨回到卷舒阁,李妈妈,云宵碧花三人都还在院子里等着她,谁也不提寿安堂的事情,一股脑的嘘寒问暖。
容沨笑笑“李妈妈回去歇息着吧,我无事,留她们两个丫头陪着我就好。”
褪下衣衫,容沨卧在床榻上,手里握着手中的秀囊静静地躺了许久。
终于一切,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她们的报应终于就要来了!
容沨偏了偏头枕在软枕上,忽然伸手往软枕下探了探摸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她正想唤云宵,却是眼眶猛地一红,心跳也猛地停了一瞬,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小心摩擦着红布角落地一个绣纹。
一只锦鲤。
闭了闭眼,一滴眼泪垂下,谢予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轻轻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字条什么也没有了。
勿动心念,孑然过客,一别两宽,各自相安。
容沨哑声道“谢予,你真的好狠……”
而此时原在盛京城的谢予,高高站在城墙之上,虽是宵禁有侍卫巡逻可却无人敢约束着他。
夜风猎猎,吹鼓着谢予的袍子,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