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关进笼子到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楚铁柱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只剩下一声声干嚎,扰得住在村口的村民,躲在自家房子里,嘴里不停问候着楚铁柱他八辈祖宗。
心里实在是心疼儿子,孙凤一改往日的泼妇相,软下声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催楚海去求张屠户偷偷把笼子门打开,放楚铁柱回去睡觉。
可张屠户是个不好说话的,楚海在张屠户那吃了好几回瘪。
前几次张屠户还能耐下性子,可楚海再找几回张屠户,两个人话锋不对便吵了起来。
后来张屠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操起屠刀作势要把楚海当成猪砍了。
这才吓得楚海不敢再踏进张屠户家门。
这微凉的秋夜,除了楚兰和楚河,楚家大院的人都守在楚铁柱的身旁冻得瑟瑟发抖。
一阵风吹过,冷风灌进李氏的衣裳,冻得她浑身一哆嗦,拗过头看向笼子里还在哭嚎的楚铁柱,嘴里骂道
“他八辈祖宗的,老娘跟那个楚南湘没完!这事干的太绝了,根本没把咱们院子的人放在眼里!”
脏话骂出口,李氏心里是爽快多了,可她却没反应过来,骂楚南湘的祖宗,不就是在骂她夫君楚怀山的祖宗吗?
果真,楚怀山狠狠剜了眼李氏,若不是当初李什瞎折腾,如今能闹出来这一场大戏?
他守在笼子外面,来回踱着步子,被自己这爱惹麻烦又懒又馋的孙子吵得实在憋不住火,重重的叹了口气,骂道
“铁柱,娘批西的,你咋想的?楚南湘咋说也是你堂妹!你干这事不是畜生吗?”
“诶呦,爹啊!”孙凤见自己儿子被骂了,忙开口护着,“爹,楚南湘那丫头说的话,你能信吗?柱子才多大?他哪懂什么男女之事?说让楚南湘当压寨夫人,无非就是闹着玩呢。”
听孙凤开口,楚怀山心里更堵得慌
“哼!都是你惯的!这会你看着吧,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非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淹死不可!他娘的,老子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么个败坏家风的玩应?”
楚怀山这回是真动了火,见楚铁柱还在那哭,干脆一嗓门子吼了过去“别他娘嚎了!”
楚家人都没了动静,可却各怀着心思,楚怀山对自己的儿媳很不满,以为是她没教好他的孙子。
孙凤心里记恨楚南湘至于,对这个公爹也开始不满,对楚家的积怨深了,甚至有了想分家的念头。
只不过分家之事,需要做长久的打算,孙凤可不想像田谷那样,带着她那几个孩子搬离楚家时,一文钱都带不走。
若是分家,总得分走一部分财产,这就需要多给楚海吹一吹枕边风,疏远楚海和他爹娘的关系。
翌日。
在村口斜靠着笼子,守了一夜的孙凤,赶在黎明时分醒来。
昨夜楚家其他人走后,孙凤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儿子哄睡着,在外面睡了一夜,孙凤只觉得鼻子里堵得喘不上气,似乎是伤寒了。
这会趁着楚铁柱还没醒,孙凤想着趁着天还没完全亮,赶忙回家做些早饭,好让儿子刚醒来就能有口饭吃。
可刚进院子,楚家人连同楚海,都睡得像一头头死猪。
到底还是都养尊处优惯了,田谷自请下堂,带着孩子搬离楚家后,一家子人把家务活,都堆在了孙凤的身上。
“哼!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没一个知道起来生火做饭的,还等着我伺候?今个你们谁都别想吃!”心里憋着气,孙凤干脆就不管其他人,只熬了她和楚铁柱两个人份的豆羹。
等鸡鸣第二声,李氏才披着袍子从主厢房里走出来,这时孙凤已然做好了豆羹。
李氏迈着外八字的脚步走到灶房,往里一瞧,却见孙凤只准备了两碗豆羹,皱起眉毛问道
“老大家的,你今个怎么就做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