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芊眠不敢正视金戈的眼睛，怕在他的眼中看出令自己心碎的鄙夷与唾弃。自己倾慕的人，竟然亲眼目睹了她在自家前厅偷窃，这日后二人该如何相处呢？

“虫姑娘，你……”

这时，云阿绣也恰好从内室走出来，见她摔碎了的绿如意，惊愕道，“想不到你……若是虫姑娘喜欢，大可以和我直接说明，我一定将这绿如意赠送给姑娘。”

其实，云阿绣一直对虫芊眠印象颇好，她甚至有想过撮合她和金戈的好事。可眼前的一幕，让她大为吃惊，这回倒好了，在她的心目中，虫芊眠俨然变成了个手脚不干净的贼。

“我——”虫芊眠垂下眼帘，看着碎了一地的绿如意，无言以对。

她的人格、自尊，此刻被剥夺的一干二净。传扬出去，药师谷的百年清誉，也随着她这个举动荡然无存。

真是好极了！

为了掩盖真相，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眼中的贼！

“你这是在做什么？”金戈开口了。

虫芊眠仿佛听到金戈声音中的疏离与冷淡，也分辨出他情绪中的愤怒和气恼。

“是我让她在这里等我，只是没想到……”云阿绣见到金戈愤怒地表情，立即走上前说道。

可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虫芊眠脆弱孤寂地站在原地，她始终垂下眼帘，一瞬不瞬盯着脚边那刻有字样的碎成片的绿如意。

顾不上别人的眼光了，虫芊眠弯下腰伸手去捡，云阿绣生怕她被碎片刺到，也赶了过来帮忙。

虫芊眠的动作非常快，抢到了刻有名字的碎片，生怕被别人抢走，于是动作稍微有些用力。

虽然，云阿绣没有抢到，却反被那片碎片的棱角划伤了自己的手背，血瞬间从伤口渗了出来。

“娘！”

金戈大喊一声，立即冲了过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虫芊眠呆愣着看着，嗫嚅道。

赶到云阿绣身边的金戈不耐烦的斜睨了虫芊眠一眼。

本来就已经说不清楚了，她还要惹出麻烦来。

他锐利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虫芊眠无辜的小脸，以及红肿的双眼，还有紧紧握着的拳头——倏地，他倒抽了口气，轻轻舒缓了胸口的气息，冷冷地扫了虫芊眠一眼，然后落在母亲的身上不再理会她。

“娘，我找些药帮您敷上。”她温柔地拥着自己的母亲，轻声说道。

云阿绣冲着他露出一抹笑容，在他的搀扶下离开了前厅。

这一刻，他没有多看虫芊眠一眼，仿佛她是个空气，从来不曾出现的人。

虫芊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前厅的。

她的心里始终在回忆着金戈的无情的眸光。她只记得，他那永远能冻结一切的冷眸一直一直刺穿了她的心。

他的眸光，确实好冷——

有好事的下人走到她身边，对着她好心提醒，“姑娘，你受伤了！”

可她终究迷离着无视着对方的话，一步一步回到了南院的宅子，孤零零地杵在院子中一语不发。

直到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咳咳咳，师姐，你在干什么？”薛染惊讶地扯住了她的手。

“你，你怎么来了？”看到薛染，虫芊眠的神智似乎清醒了。

“天啊！”薛染持起虫芊眠的右手，惊呼了一声，只见她的右手鲜血淋漓，不断流淌下来。

薛染摊开了她的掌心一瞧，原来是有块碧绿的碎玉片一直被她紧紧握着，锐利的棱角深深嵌进她的掌心，鲜血沿着手指滴落在地。

“师父没和你说过，身为医者，最重要的就是这救死扶伤的双手吗？”

他重重地咳喘了几声，心疼的将玉碎片儿小心翼翼地拨出，然后撕下自己的袍子为她包扎伤口。

“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