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擦身而过,对面一人突然问道“你们怎么才俩人?”
李延顿了下道“回营给将军那东西。”说罢也不理会径直走了。过了一会回望一眼,见那队人也没驻留,心想这套口令该是五坤式口令,隋唐时兴起的一套复杂密令,分行、退、游、甲、正五个坤,行指的是去换防的队伍,退指的是换防返回时,游指的是值夜巡逻口令,甲则指临时有私或要务,正则是长官一级对其它人的口令对质。
这套口令虽然慎密,但也是漏洞极大,当年李克用在燕山白龙潭夜袭魏博军就是破了他的口令,直接混进大营里应外合以少取胜的。它主要弊端在于,正口令你只要先说出来,那么对方就必须对答才行,之所以适用千百年,主要还是一个军营内将官并不多,且大多数兵卒也都认识,遇到多个兵源合成的大军,就容易混淆,毕竟不是所有将官士兵都认识。
现在自己得到了五坤中的四坤,国靖乃正坤,先前那队五十多人的骑兵该是个军侯领兵,所以用了对质口令,正阳则是行坤,随安为退坤,芍药该是游坤,还剩下个甲坤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也难怪先前那五人质疑自己怎么才俩人成队,自己若不是提前说了正坤,那么就得答甲坤才能蒙混过关,否则其它口令和自己这身兵卒的服装都会露馅的。
这将官甲胄虽然种类繁多,但大都是四方形的小铁片组成,级别不同甲片数量不同,甲片与甲片之间用牛筋穿组,并钉有铆钉,这是与兵卒甲胄最大的区别之处,再有个明显之处就是头盔,但凡甩出盔缨的,都乃将官。
李延之前做军侯,虽然没有穿过这种甲胄,但也都观察过,现在口令有了,总还是缺身衣服。
正在寻思着,就见营门方向一匹快马朝自己奔来,远远看那人头盔晃着缨带,打马到一条横沟前跳下马,急匆匆地蹲了下去……李延登时欢喜,真是口渴时有人抵了一杯水,便赶紧扯着左少君潜了过去,憋着恶臭匐在雪地,待那人抖完身子刚站稳,抬手卯足了气力,就是一枚石子直打风池穴,那人立时倒地。
李延上前几下就扒了他的盔甲,比划了下身形,好像有些小,便递给左少君穿上,接着将那将官一脚踹到了横沟,被气力十足的弹指手击中要害穴位,不死怕也得昏迷大半天。
左少君换上将军服后,虽然得体,但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将军。李延摇了摇头,便牵着马,扯着左少君朝另外一个营门走去。
一路上左少君骑马李延徒步,靠着正坤口令混过了三波值夜的队伍,才到了营门前。又花了点时间校对左少君的行为跟言语气度,这才端直朝着大门走去。
距营门尚有十丈,守兵便大喝道“口令!”
左少君身子颤了一下,见李延冷静地样子,便也顿了顿后答道“随安!国靖”
听罢口令,守兵出来几人,将鹿砦挪开,让出一条略宽的马道。李延紧扯了下缰绳,牵马托着左少君就进了营门。顺利地进到大营后,俩人到来一僻静处,左少君赶紧下马,李延将马栓在一个车架上,便朝着主帐走去。
李延发现这主帐营房四周十几丈内皆无一物,想凑近点却无处躲藏,正在琢磨着,就见几个人打马一直到主帐前,才跳下马直奔帐房,为首者带着个映日宝盔极为醒目,李延心想该是裴庆那家伙从择秀坊返回营地,便赶紧走到距主帐最近的一顶营房前竖耳细听,但什么都听不见。
这时见两个兵甲各端着一盘烤好的肉朝主帐走去,李延赶紧扯着左少君凑上前,边走边从包内翻出个传声器,将耳机塞入耳内。待到两个兵甲跟前,左少君装模做样地清了下嗓子问道“大都督都等的不耐烦了!快点。”说着就朝着一个兵甲屁股上踢了一脚,李延趁着这间隙,将传声器粘在托盘一侧。两个兵甲点头哈腰,脚下加快了速度。
李延见俩人进了主帐,便退到一侧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