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国的疆域人口能匹敌我宋国,这场仗怕是就难说了……』
在心中感慨了一句,野越昙沉声下令道:“令虞由加大对鄢水北岸箭矢压制的力度!”
左右闻言愣了愣,压低声音提醒道:“将军,北岸也有我宋国的兵士……”
野越昙冷冷扫了那名出声的亲卫一眼,顿时让后者识趣地闭上了嘴。
『事到如今,岂还能顾忌误伤我军?……一旦今日不能突破鄢水,岂不是白白送于宋军一场胜仗,助其振作军中士气?……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皇军彻底打垮!』
野越昙眼中闪过几分决然。
其实这时候,宋将虞由也不是没有指挥麾下的弓箭手隔着鄢水用弓矢压制对岸的皇军,借此掩护正在陆续强渡鄢水的友军。
只不过因为考虑到有可能误伤友军,因此,他麾下弓箭手的射矢并不密集而已。
“加大压制力度么?”
从传令兵手中得知了野越昙的将令,宋将虞由的眼神顿时一冷。
随着他一挥手,这次,鄢水南岸数千的弓箭手皆举起了弓箭。
“放箭!”
“嗖——”
“再放箭!”
“嗖嗖——”
一声令下,鄢水北岸箭如雨下。
那恐怖如暴雨一般的箭矢,在鄢水北岸密集地落下,在杀伤射死了不少宋兵的同时,亦吓住了正准备反攻的皇兵。
“那些家伙……疯了么?”
一名皇军的百人将下意识地示意麾下的士卒们暂缓对浮桥方向的冲锋,惊骇莫名地望着眼前那足足有十余丈的空地。
那空地,原本并非是空地,因为那里原本有数百乃至近千的两军士卒正在激烈地厮杀,可是那阵恐怖入瀑雨般的箭矢袭击之后,那里就只剩下了一片尸骸,以及许多尚未咽气、浑身中箭倒在血泊当中的两军士卒。
“连自己人都杀?”
不远处,另一名皇军百人将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事实上,方才他们皇兵的损失并不严重,顶多两百余人中箭罢了,而相对地,中箭的宋兵的人数,足足是宋兵的三倍!
“不要停!”
鄢水南岸的宋将虞由发现麾下的弓箭手因为射死了自己人而犹豫起来,厉声喊道:“继续放箭!压制皇兵!”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
“箭矢又来了!注意掩蔽!”
冲在最前面的皇兵百人将高呼一声,示意麾下的皇国步兵举起手中的盾牌,以防备箭矢。
可事实上,这波箭雨并没有多少皇兵中箭,哪怕有些个被箭雨波及的皇兵,也凭借着手中坚实的盾牌幸免于难,只是被射到了四肢等不太致命的地方。
“莫要后退!”武尉王述奋力喊道:“反攻!反攻!摧毁浮桥!摧毁浮桥便是我军的胜利!”
“喔——”
宋国步兵们发出一阵呐喊,奋力又杀上前去,而对面那些宋军士卒亦不顾生死地冲了上来。
那片“空地”,再一次被活的性命所填满。
可是没过多久,鄢水南岸又是一阵恐怖的箭雨射至,不分彼此地射杀了许多没有防备的两军士卒。
眼见己方又出现了上百名伤亡,武尉王述一双眼睛都瞪地睛圆,仍然不顾一切地喊道:“杀!杀过去!”
『这家伙……』
皇仆射皱眉望了一眼武尉王述,转头朝他那『东王』大旗下,宗卫穆青等人的方向望了一眼。
此时宗卫穆青早已穿上了一件奢华的锦服,注意到皇仆射的眼神示意,当即悄悄带着几名宗卫,以及那杆『东王』的大旗,往后撤退。
要知道,皇仆射这杆『东王』的大旗在此时恍如帅旗一般,如今这杆主旗向后撤退,对岸的宋军又岂会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