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后背,胳膊,以及脸上,都有狼爪的痕迹,鲜血滴涌了出来,脚下的白雪被染成了殷红,老者的神志开始模糊,手中的剑插在地上的厚雪层里,支撑着整个身体,经过一番苦战后,狼群只剩下八只,但老者远远已经无法站起,更别说有力气去挥舞白剑去杀死这些狼。
那些饿狼根本就不怕死,还在低吼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狼爪上带着鲜血,獠牙上也一样,脸上沾着雪花……
老者突然抬起头来,两眼一眯,正是一只狈长着一副四不像的模样趴在一只极其矫健的狼背上,指挥着狼群的攻击,老者上下打量着这个狈,的确只有一对后腿,眼神像狐狸一般,而身子却是狼的模样,面目出奇的丑陋,“老子终于找到你了,咳……咳!” 老者连忙捂住嘴,咳出了一手血,老者忽然发笑一声,随后便两指负后,中指竖上,在脉搏上点通几道穴位,随后又在胸口发力一掌,打出了一口黑血,老者吐出血后又生龙活虎般地站起来,脸上逐渐恢复了血红色,身上的伤也止住了血,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老者冷笑了一声,便像俯冲下来的飞鹰一样,用着肉眼所看不到的速度移动到那只矫健的狼边, 一刀封喉,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老者银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野狼咽喉。剑还未到, 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寒风,老者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但那野狼即使驼着狈,行动也极为敏捷,狼爪似铁剑一样抓动着,老者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老者猛啸一声,冲天飞起,像一道飞虹般,老者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枯叶都飘飘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老者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枯叶飘落,野狼长啸不绝,凌空倒翻,老者的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野狼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 ,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老者手里的小刀,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枯叶却还未落下, 野狼木立在血雨中四肢被砍成了碎肉,毛发散落一地,身上的狈掉落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却也跑不掉,他的剑仍竖立当胸,但银剑已被狼骨截断, 他静静地望着狈,而狈却也睁着眼睛望着他。 两个动物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老者叹了一口长气,这场死仗终归是硬生生的赢了下来,不过他的身上也被强行开脉所反噬,气脉混乱,随时都有生死的危险。
断情崖上最终只存活下来了仅剩一口气的老者,和一把被截断的银剑,剑柄上雕刻着“元丰六年,野越昙之剑” 潇潇立在厚雪之中,上面的血迹被寒风吹干,凝固成了殷红色冰晶,而老者用虎口震裂的双手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狈中由嘴撕开,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略有些于心不忍的将狈从上到下撕成两半,混浊的血肉流淌在雪地上,方圆一里都被染成了红色,老者在一堆发臭的烂肉之中,寻找着狈胆的药引子,双手被鲜血染的似乎变了颜色,一股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发觉了一身冷汗,老者找到狈胆,小心翼翼的将其装入自己的布袋里,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已吐了十几口血,身体虚弱至极,像一个活死人一般,甚至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没那么傲骨神气,只有眼神扑朔迷离,漫无目的提着布袋,背着身后的黑匣子走在断情崖的下坡路上,身上的蓑衣全都被染成了红色,斗笠也被咬碎一大半,只能当柴火烧了,老者仅仅剩那存留的最后一口气,撑着走到了彭山。
彭山已经到了暮色,烈日落下了山,常温却还停留在茅草屋,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不觉得寒冷,心中便舒坦了一阵,又看着仍然在熟睡的宋辞,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但他自从回来,身体便一直发冷,旁边的剑鞘也只当成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