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来桑刀阵,薄薄的刀刃削向他的腿部——
“啊!”来桑中刀惨叫。
赵高居马上,一眼都没有看他,勒紧马绳如一道漆黑的利剑般,人马合一,再次闯入兀良汗大军。
时雍还在往前冲,前后左右全是兀良汗人,她不能穿着兀良汗的衣服杀兀良汗人引来大军反击。又不敢直接冲往晏军兵阵,怕被乱军误伤……
“阿拾。”
一道厉呼掠过,时雍只觉耳朵炸开,刚刚转头,身着黑甲的赵已自马背斜滑而下,一把捞起她的腰身,放在马背,单臂将她束在怀里,两腿一夹马背。
“乌骓,走!”
赵突然闯入敌阵,如神兵天降,兀良汗人先是怔愣,接着就大喜暴喝,一声声“围住赵”的呐喊里,众人手执重盾,组成一道厚厚的铁墙,将赵围在中间,防他突围出去,而后方的兀良汗兵丁同时合围而上。
谢放见状再顾不得暴露身份,转身砍杀两个。
“大都督,速走!”
“跟上!”赵冷声肃然,动作快如闪电,只见刀枪剑阵中,乌骓马突然暴起,长嘶一声,高高跃过一排排盾墙,踩过兀良汗的铁盾,扬蹄狂奔而去。
太快了1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时雍脑中空白一片,余光里的世界是火光、刀枪、箭阵与惊马,这是个残酷的战场,硝烟扑面,可她只是心惊却不会感觉到害怕,后背贴在赵的前胸,察觉到他心脏砰砰地跳动,汗水透衣,却十分踏实。
“撤退!”
一道刀光耀过眼帘,赵沉喝着,胸前传出一阵激荡的气流。
时雍后背发麻,手心微微攥起,突然有些不能自控。
敌营里的几日,每天胆战心惊,一个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突然就回到了赵的怀里,感觉所有的危险都解除了。这种信任感,让她既心喜,又不安。
“无为!”来桑被赵砍中右腿,又恨又怒,眼里燃起一片血光,大声咆哮道:
“传令大军,截杀赵,不必管我死活。”
无为没有说话,而是杀到他身边,沉默着护在他身前。
来桑见他不听自己的话,气到了极点,他肤色本就黝黑,此刻看去更是如若黑面阎王。
“我的腿坏了,别管我了。你快走!”
无为没有离开,因了赵的命令,也没有人要来桑的性命,在大军撤退的时候,拼死上前要俘走来桑。
来桑受伤不便,战至力歇,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再看一眼赵马前的女子,冷笑一声。
“士可杀,不可辱。”
话落,他马刀反转,抹向脖子。
“二殿下!”无为大惊。
叮!刀光闪过,来桑手腕吃痛发麻,马刀没有抹中他的脖子,而是铮声落地。
来桑大怒,他看着赵冷然的脸,手腕颤抖着,瞪大眼睛,跌落马下。兵丁们一拥而上,枪戟齐齐叉住来桑,让他动弹不得。
与来桑同时被俘虏的,还有无为。
硝烟散去,天大亮了。
晨光将卢龙塞的上空刷上了一层金漆,谁也没有想到,大战后的次日,竟然是个好天气。整个卢龙塞晏军大营里喜气洋洋,伙房里杀猪宰羊,准备庆功。
这是白马扶舟吩咐的,因为他昨夜成功抵挡了巴图的三波进攻,让卢龙塞固若金汤。他认为有必要加餐庆贺胜利,不料,赵却派人告诉他,费用得由他自掏腰包。成功抵挡住巴图马蹄的是卢龙塞风雨不透的防御体系,不是听曲骂仗的白马厂督。
白马扶舟听完,哼笑一声。
“本督不与他计较。”
他大方的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好,领了人就去探望姑姑。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