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嫣娘虽说是风月场所里的花魁,但却也是小镇上不可多得的一位名人,哪位名门贵胄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只需到她的屋中喝上一壶清酒,便能减少心中诸多烦闷,也是因此,每月月初时,点嫣娘的人最多,能入门的却极少。
嫣娘喜好风雅,善以诗词会客,只是风月场所里难有才华横溢的,一句诗挂到了至今,也仅有不多两人对的上,其中便有司徒在。
司徒倒是接的自然笑道“在下虽说诗词接得恰好,也仰仗姑娘,只听城中人说姑娘能探查人心,解烦愁之由,又常以诗词会友,不沾染此处风尘,正巧在下心中也有一事,不知姑娘可否帮忙开解?”
玉指纤长擦拭了琴弦,嫣娘将沏好的茶递来,浅笑道“司徒公子严重了,嫣娘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动什么心思,不过是弹奏一小曲,惹得各位贵人来捧场罢了,您不也是么。”
司徒点头一笑,顺势喝了一口清茶。
茶香略清淡,可一喝到口中便觉清甜,着实令人喜爱。
司徒掰了个无花果递来说“姑娘诗词中不乏民生疾苦,可是也曾看到过些什么吗?”
嫣娘又一笑坐回原处“想来公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嫣娘虽说只是女流,却也知道您司徒大人,即便今日您不来我房中小坐,我也定会寻个时间去找您,说一说这翠湾同县令大人的事情。”
司徒垂眸一笑,说“姑娘果然冰雪聪明看事十分通透。”
我一颗果仁咬在口中成半,他们竟相互知晓。
且不说那县令先是勾结了外人,隐瞒事实,就单论这异兽一事,伤了多少城中百姓,他竟能枉顾。
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嫣娘缓缓摇了摇头,说“县令大人并非是二位所想的那般贪婪,事之前,小镇虽不算富裕,却也安平。”
司徒挑眉听着,我急道“那他为何隐瞒?”
嫣娘将自己的两名侍女看门,这才解释道“那日樵夫妇人来报,说夫君遇了野兽,丧命在翠湾泉旁,正逢那时都城的一位王爷在,便持剑带人直冲上去,可三日过后无一人下山,县令大人恐慌派了人去才知,只剩下累累白骨。”
原来这里还有位王爷,我不禁喃喃道“要隐瞒王爷之死,便不能让真正的樵夫夫人露面?”
嫣娘叹息一声,摇头说“并非,王爷乃是刺杀后,被异兽所食。”
我皱了皱眉“那这与县令何干?”
事情问到了这里嫣娘便不再言语,抬手抚琴,伴随着那阵悠扬的琴音她轻语“想必姑娘是个涉世未深的,这世间万物从来不是眼前看见的那般简单,县令大人满心欢喜,不得已才犯了错。”
我再无嗑瓜子的心思,直挺挺便要问下去,司徒这突然打断我,与嫣娘笑道“姑娘一席话果然解了司徒的心事,只要心中有民在,这事情自然便好说,望姑娘能够安抚,”话毕我就被一手拽了出去。
诚然那县令有苦衷,可樵夫的性命却不该因此而被掩盖,白白找了个吃穿不愁的富贵人假扮着,莫不是也要让那真正的樵夫妇人含冤,拖家带口的过下半辈子。
想至此处,我心中愤慨恨不能直接抓县令问话。
司徒自是十分了解我,这才刚走出歌舞坊不远,只在一个面摊上叫了两万阳春面,与我说起了那县令的苦衷。
我吃了两口阳春面,顿觉这一处尚有个好处可记。
那县令爱民,怎奈近两年农作不丰收,朝廷下的粮食又迟迟不到,便寻了王爷。
王爷本不管,这县令便使了些银两,这才将人请到了翠湾,只是这一住便是一年多,日日鸡鸭鱼肉侍奉着,却没有半块银子送到镇上,寻人一打听才知,被人诓骗了。
那王爷收钱不办事,眼看着城中饿殍满地,县令心中岂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