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好的折子高举过头顶,意欲明显。
数晋朝数十年,倒是频繁出现臣子互相参奏玩弄党派之争,却未曾有过什么朝臣,敢于谏言皇帝内宫的。此番晏修远上奏折,直言皇子被害一事,若是事成则轻触君威,若是不成则被拉至午门,以藐视皇室威严之罪,处以极刑。在过宫门时消息已传出,侯在暖阁的栾溪,闻言慌了手脚失手打碎了御用的翠玉炉,指尖微颤,她从来都晓得晏修远对自己没有什么情分,只有当初城外十里的一饭之恩,此番他冒死前来相阻,莫不是现了自己的初心,赶来与她相聚,这番思量之下,栾溪支开了身旁两名小侍女,提起裙摆一路疯跑到了天禄阁外,终是见到了那跪在正殿门前的身影。耳畔步摇因步伐急促晃动不止,栾溪喘息着,走向了晏修远,不顾身旁宦官侍卫异样的神情问“你如今愿意冒死前来,可同我是一样的心思?”话毕四周寂静,好似也在等待着回答。
可晏修远今生也是一副不服输的脾性,抬眸回望,心中未能激起一丝波澜,双手端局举着奏折只是说出了那时的救命之恩。
栾溪却笑了,她原本就应晓得的,晏修远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岂会在这短短几日中,转变了心思。
到头来不过是她的空欢喜,还惹得他跟着一同为难。
足尖半探出了罗群外,停在他的面前。
栾溪低声说“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赔上一生仕途,进了这后宫的女人,都有这一天,逃不过躲不掉”
晏修远眸中闪了闪,说“修远自承了娘娘的恩,此生虽无法还了情,却要将此恩报答了!”
栾溪深知,晏修远看重情谊,每每回绝她的情,便也是加深了她对他的那份爱。
可这世间又有什么是能够报答的清楚呢?不过是两不相欠而已,她忘不掉晏修远,正如他想要将自己忘记一般,从来不相等,却也极为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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