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洛站在那里,望着远方好久才道,“李医生跟我说,从中医的角度讲,她身体损伤很严重,无法再孕。”
    “……”闻言,应景时蹙眉。
    “她肩上的那道伤已经到骨头了,可她头到尾连一句疼都没跟我喊过,连眼神都那么平静,景时,你说一个人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总不会是处心积虑的害人之心吧?”
    牧景洛转眸看向他,眼底一片猩红,“是我糊涂了五年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我一辈子都脱不了这罪,你知不知道,我连问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还。”
    他的声音用力。
    他还不了她一个健康的身体,他还不了她一个遇疼痛就可以肆意哭喊的人生。
    应景时听着,抬起手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变得面目全非,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这么说起来,许秘书被虐待长大,真实性很大。
    “五年前,她跟我说过,要我站在她那一边,我没有,我当她是孩子一样的胡闹……”牧景洛说道,“如果我早一点相信她,如果我早一点保护她,昨晚我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进抢救室,手术的两个小时五十四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将近三个小时的手术时间里,每一秒他都深陷在恐惧里,他害怕推出来的是具尸体。
    如果是那样,他想,他也完了。
    “……”应景时静静地看着他。
    看来,牧景洛已经动情很深了。
    “我听白茶讲你们故事的时候,其实我很抵触,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消沉到死,连父母家人都不顾。”
    牧景洛松开握着栏杆的手,背身靠着,自嘲地低笑一声,“可是昨晚,我站在抢救室外面想,如果她真的出不来了,我是不是也能追着再重来一次。”
    “哥……”应景时拧眉。
    “景时,我很后悔。”
    牧景洛一字一字说道,双眼彻底黯下来,“真的很后悔。”
    应景时见他这样,道,“我明白了,哥,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家里那边问题不大。”
    既然牧景洛不愿意再查下去,那就到此为止。
    有些真相,不需要大白。
    家里有问题的话,他去劝服。
    牧景洛睨他,站直身体,凝重颌首,“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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